鮮血噴涌，猩甜的味道瀰漫在紫竹林中。
岑岐離的瞳孔在一瞬間沒了光，他使出力拔出了手中的劍，卻只能看着林深倒在九幽的懷裏。
剛纔……都發生了什麼？
林深替九幽擋了一劍，他賜了林深一劍……
那是陪他一起長大的林深，是兩百年未見的林深。
一瞬間的劇痛傳遍全身，岑岐離手中的劍再也拿不穩。他手上一鬆，冒着銀光沾着血的劍就掉在了地上，發出沉重的刺耳聲音，打破了空氣中的寧靜。
牀榻之上的人面色蒼白，一動不動地躺在牀上，眼睛緊閉，彷彿不會醒來。
“岑岐離，你心可真狠……”九幽看着失魂落魄的岑岐離。
“你爲什麼不躲？”岑岐離聲音沙啞，“那一劍你你明明可以躲的，爲什麼還要害他來替你擋？”
他並沒有……用全力。他只是一瞬間妒火攻心，但也沒想要九幽性命。
可是九幽不躲，林深還直直往劍上戳。
九幽嘲諷地說，“你自己傷了林深，還想給自己找藉口不是？”
岑岐離的腦袋突然格外的清醒，他直視着九幽的眼睛，“還有，剛纔他說打賭輸了，以死賠罪。什麼賭？”
實在沒有瞞下去的意思，九幽便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岑岐離。
聽完九幽的話，岑岐離的臉色果然更差了。
也對，畢竟林深這麼相信他，可是他呢，終究還是負了林深的期許，一來就責怪質問他。
看着牀榻上的那個人，岑岐離突然開口低聲問，“這兩百年，你們都去了哪裏？”
九幽眸子眯了眯，突然意識到了問題的關鍵點。
難道……岑岐離並不知道林深被困天界兩百年的事？
對了，天界的人肯定知道岑岐離和林深有關係，所以故意瞞着岑岐離，好讓岑岐離替天界效力。
九幽開口解釋，“他這兩百年哪裏是和我在一起的？這兩百年，林深可是寸步不離待在天上，被困得嚴嚴實實，守着一畝三分地，宛如籠中困獸呢……”
岑岐離驀地擡頭，眼睛裏陰冷和震驚並存。
這兩百年，究竟發生了什麼？爲什麼林深會出事。
九幽也算是幫了林深一把，他開口解釋，把事情來龍去脈說得個清清楚楚。
“至於我剛纔不躲開你的那把劍……本是看着你不靠譜，所以故意不躲，想被你刺傷。這樣一來，林深很可能就會怪罪你，徹底對你死心。”
岑岐離已經聽不進去了。
他走到牀邊，目不轉睛地看着那張虛弱的臉，冷聲對一邊的九幽說，“出去。”
“這是我的窩，你叫我……”
“我叫你出去！”岑岐離的聲音更冷了。
九幽冷哼一聲出去了，一邊走一邊罵，“你現在後悔也沒用，就林深那脾氣，有你好受的。”
“還有，一個大男人，少喫一點飛醋，對大家都好……”
岑岐離擡手，九幽的嘴就被他的仙術給堵住了，暫時發不出聲音。
房間裏安靜下來，安靜到可以聽見林深虛弱的呼吸聲。
“深深，我回來了……”岑岐離低聲說。
他竟然沒想過，林深會把他和蒼生孰輕孰重的問題，糾結了整整兩百年。
這問題，明明很簡單。
當初林深若問的再直白些，何苦兩百年折磨。
“萬萬蒼生不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