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彷彿沒聽見許青一的話,也沒看見正朝他走過來的幽風。
他漫不經心轉過頭看着阿甲,“王爺小倌……啊呸,應該叫王爺夫人,再呸,應該叫你王妃……”
阿甲臉上紅一陣白一陣,臉上有些羞窘,惱羞成怒卻也沒辦法動手,畢竟公子的命令已經替換了。
幽風從林深的懷裏把東西掏出來,林深由着他,掙扎也懶得掙扎。
反而繼續朝着阿甲說話,“來,把刀子給我,我自己動手……省得髒了你那雙服侍王爺的手。”
他說話間,幽風已經把那布袋送到了許青一的面前,並恭敬地打開,然後遞在他眼前。
幽風看見裏面的東西,眸子暗了暗,有些喫驚地開口,“公子,這……這好像是聚魂草和降露……”
這是他們動用很多力量,花了好大力氣也沒能找到一點蹤跡的寶貝,是能給公子續命的藥。
許青一黑亮的眼瞳驟縮,臉上的表情突然僵滯住,就彷彿被凍住一樣。
被抽走了血液一樣,他臉色突然發白,震驚到有些手足無措,不知該怎麼面對接下來的一切。
所以……林深離開,是爲了給他找藥?
他塵頭垢面,一身狼狽,都是爲了自己?
林深看着他呆若木雞的樣子,嗤笑一聲。
說要挑他腳筋的人,現在又擺出這種樣子……演戲嗎,反轉要這麼快。
他懶得再看許青一那張臉。
那種曾經讓他覺得驚爲天人的臉,現在看一眼都嫌煩。
什麼狗屁的謫仙,阿甲都比他張得帥!
他扭過頭着阿甲,嘴角上揚,繼續說,“來啊,沒聽見你家主子說話嗎!挑腳筋!”
他不屑地掃了許青一一眼,嘴角勾起一個譏誚的弧度,陰陽怪氣的說,“王爺,怎麼不出聲了?不就是幾株小草嗎,你這鐵石心腸的人,還感動了?”
許青一被他懟得心中發痛,嘴脣顫了顫,無奈地說,“林深……”
他爲什麼不解釋……
如果……如果不是他突然產生了看看他懷包的想法,他知道自己的狠心程度,是一定會真的挑了他腳筋。
可林深從頭到尾都不解釋一句。
這纔是最讓他難受的地方。
心裏彷彿被什麼東西攥住絞緊,疼得讓他呼吸都有些喫力,絞盡腦汁也找不到合適的話去面對林深。
“哈,你叫我林深?”
林深漫不經心地笑了,“林深是誰你知道嗎?你根本就不認識林深。”
“你認識的,應該只是一個代號爲癸的手下,一個會給你賣命的奴僕。”
至於林深,許青一他何時放在眼裏?
他慢悠悠吐出來的話像是一根根尖針,直戳許青一的胸腔,鋒利而不留餘地。
林深躺在地上,像是一個安心等死的人。
“行了,我懶得和你說話,磨磨唧唧的。你要怎麼辦就怎麼辦吧。”
許青一喉結鼓動,指尖發白。
怎麼辦,林深是真的生氣了……
這個人曾經被抽了鞭子,都還能在他面前漫不經心地嬉皮笑臉,生龍活虎一樣活蹦亂跳。
可現在,他彷彿變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