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擡起頭，看着離自己只有半米遠的楚奕，“是又怎麼着？”
楚奕卻彷彿忘了一樣，挑眉問道，“什麼？”
“你問我是不是喜歡你，我說，是又怎麼着？”
那清秀帥氣的臉上坦然無畏，眸底的緊張也隱藏得極好。他彷彿只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也根本不在乎楚奕的回答。
楚奕手中還夾着一根香菸，此刻正點點燃燒，跑出繚繞的煙霧。他一動不動地站在林深面前，表情同樣相當坦然。
“你是gay？”楚奕好像終於找到說的了。
“嗯，怎麼了？”
“有些意外。”
兩個人又不說話了，房間裏出奇的安靜。
要不是那浮動繚繞的香菸白霧，眼前的這一幕，兩個人都靜止不動，場景如同一幅畫。
突然，楚奕從兜裏拿出了煙盒，抖了兩下，從裏面拿出一根香菸，遞給林深。
林深：……
他沒有接過，而是盯着楚奕，果然從那波瀾不驚的眸子裏讀出了一絲尷尬。
想來楚奕也意識到他現在的行爲有多愚蠢了。
向一個學霸遞煙，這麼愚蠢的事，如果不是很緊張，楚奕怎麼可能做得出來？
想到楚奕心裏也在緊張，林深反而不是那麼緊張了。
知道自己有多蠢，楚奕就收回了煙，將煙重新放進了煙盒。他看着煙盒，突然又想到上次的事。
“你上次是不是往我煙盒裏放糖了？”
“嗯，我偷偷放的。”
楚奕將煙盒丟在牀上，語氣平淡地說，“糖果不小心就滾進牀底下了。”
說完他就走到了牀前，將手機的手電筒給打開。
再然後，楚奕趴在地上，將手機的手電筒對向牀底，眯着一雙狹長的眼睛朝裏觀望。
林深看着眼前這一幕……
好莫名其妙。
這氣氛尷尬，又有些好笑。
楚奕把包裝紙給扯開，將粉色的糖果給丟進了嘴裏，站在原地什麼也沒說。
好像也不是很敢看林深。
“神經病啊……”林深突然發笑，他笑完又朝着楚奕走過去，拿走了他兩指間夾着的煙。
然後嫺熟地叼在了嘴裏，意味深長地對着楚奕笑。
“好學生也會抽菸啊？”楚奕又找着說的了。
“你不知道的東西還多呢。”林深一邊吞雲吐霧，一邊又對着楚奕說，“這糖都滾進牀底了，你就不擔心被耗子舔過？”
“它舔完還能把包裝紙給合攏，又給我留下來？”
兩個人說着無聊的話，可是……莫名很甜。
糖也喫完了，煙也抽完了，氣氛很沉默，但是卻並不尷尬，有什麼溫暖而曖昧的東西縈繞在房間裏。
說不清道不明。
這或許就是青春裏最讓人戀戀不忘的東西。
悸動。
楚奕坐在牀邊，看着林深腳上的熊貓拖鞋，突然問，“打遊戲嗎？”
“我一個小青銅，你一個大王者，有階級差呢。”
上次楚奕看不起他的段位，林深至今還耿耿於懷，就連說的話裏都還有一股悶火。
“我開個小號，陪你一起。”
還不等他說話，林深就看見楚奕已經在申請小號了。楚奕表情認真，長長的眼睫毛一顫不顫，修長的手指正點擊着屏幕。
從林深的角度看過去，楚奕那高挺的鼻樑骨，內收的尖下巴，彎起的後頸脖……從上往下，都像是漫畫裏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