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林深僵硬的臉上才勉強牽扯出一抹笑，“哥……嫂子有福了。”
林亦行耳朵紅得能滴出血，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羞啥，咱倆都是男的。”林深一邊說一邊伸手摸上去，拍了一下。
女生之間不也互相摸着玩嗎，男生之間偶爾也開這種玩笑，林深還真不覺得有啥。
但林亦行不行啊……
他伸手將浴巾拉得更緊，生怕自己暴露一些什麼變化，被林深看到。
林深拿着潔面乳，苦笑着失魂落魄地回房了。
林亦行明明是小綿羊的樣子。
沒想到……哎。
身爲一個男人，林深的自尊心碎了一地……
真羨慕。不對，嫉妒。
林深不知道中了什麼邪，用完潔面乳竟然會想着立馬還回去。
顯然林亦行也沒想到，林深那種懶散隨意的性子，會再一次進他的房間。
所以當他低喘着氣，腦袋裏全是剛纔林深臉龐，身下即將到爆發的時候，門哐當突然就開了。
然後氣氛驀地下降到冰點。
接着又詭異地升溫，升到一種類似於曖昧的階段。
當然這都是林亦行的內心戲。
在林深的角度，那就是他來還潔面乳，然後他一不小心偶然撞見，自己十八歲的哥哥正在搞事。
僅此而已……正常嘛，大家都是男人。
所以當林亦行無比羞澀、尷尬、緊張的時候，林深只是默默地走進了衛生間，然後把洗面奶放好。
林深從衛生間走出來，看着躺在牀上的林亦行，他哥從耳朵到臉頰都已經紅透了，眼神裏的急促不安暴露了他的緊張，哪怕他面部神情僵硬從容。
林亦行緊抿着的脣微微張開，聲音裏還有淡淡的窘迫，“深深……”
“啊哈？”林深壞笑着，“抱歉啊哥，打擾到你好事。”
林亦行本就漲紅的臉，更紅了，嘴脣翕動半晌卻說不出一句話。
林深走過去，掀開被子躺進去，“哥，要不咱倆一起吧？”他上輩子和大學室友不僅一起來，還比時間長短來着……
林亦行腦袋裏的理性被腐蝕得透透徹徹，他甚至覺得在某一個瞬間，他聽成林深在說，“我們在一起吧？”
是‘我們在一起’，而不是‘我們一起’。
可是林深的語氣裏滿是戲謔輕佻的玩笑意味。
林深只是在逗他。
無知者無罪對吧，林深從來沒有不知道自己喜歡他，所以開一個玩笑而已。
甚至這玩笑再正常不過，只是到了他的耳朵多了一個字而已。
而已而已，僅此而已。既然都‘而已’了，他心裏又到底在難過什麼。
這突然涌現出來的難過，讓林亦行覺得四肢百骸都無力極了，彷彿林深就是另一個世界的人，是虛無縹緲的存在。
他在他的背後，默默看了他七年。
誰能告訴他盡頭在哪。十年，二十年，亦或是終其一生也追尋不到？
“深深……”
林深看着他，眼睛裏的戲謔還沒消散，亮晶晶的璀璨似天上星。
“嗯？”
你能接受一個男人嗎？
林亦行目光落寞，喉嚨發啞，到底是說不出聲。
林深才十五歲，還小，他還可以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