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細小的絨毛如同嬰兒一樣。
那琉璃一樣漂亮的眼瞳，和林深直勾勾對視着。
像日本漫畫裏的少年一樣，漂亮又溫柔。
“謝謝。”
林深接過沈溪遞過來的紙，期間裏不小心碰到了沈溪白皙纖長的五指。
沈溪的五指很涼，涼的林深心驚。
“林老師，你可以將窗戶關上嗎？”
沈溪歪着腦袋，眉眼裏是抗拒，“我不喜歡。”
不喜歡閃亮和溫熱的感覺。
這麼漂亮好看的少年，又用這麼溫柔的表情說話，幾乎沒有人能說出拒絕的話。
然而林深沒有寵他。
因爲沈溪蒼白的肌膚像吸血鬼一樣，給人一種營養不良的感覺。
“不可以嘗試着喜歡嗎？適當曬曬太陽對你身體好。”
對你身體好。
沈溪空洞的眼中凝出一道光，帶着笑意，又美又刺人。
這是帶着譏諷的銳利笑意。
家庭教師需要關心學生的身體嗎？
真是一個虛僞的人呢。
難道這個林老師，自以爲虛情假意的關心，就能騙的過他，然後獲得什麼利益報酬。
“林老師擔心我的身體嗎？”
沈溪伸出那截白皙如藕的手腕，手腕上的青色靜脈極其明顯，給人一種脆弱的美感。
林深凝視着陽光下那幾乎剔透的皮膚，從內心深處，由內而外的，正經說道，“是啊。”
他擔心自己愛人的身體，不是天經地義理所當然的事？
“林老師真是……”沈溪彎着脣角，眼神裏卻沒有溫度。
他緩緩吐出兩個帶刺的字，“虛僞。”
虛僞得令人作嘔。
他和他纔剛見面，哪有立場來關心他的身體。
他……哪裏虛僞了？
要不是看沈溪長得好看，他真的會忍不住揍人的。
“老師是大人，不會和你計較的。”林深僞裝大度地這麼說，也相當於在安慰自己。
說完，他伸出手——
不僅沒有關上窗簾，還伸手推開了面前的窗戶。
“不管你信不信，老師是真的希望你曬曬太陽。”
沒有阻隔，陽光更加真實地照在了沈溪的臉上。
一直以來都很乖巧的沈溪，哪怕說林深虛僞，臉上的表情也很溫柔的沈溪，在陽光直接照射在他臉上的時候，表現出了明顯的不悅和不適。
“林老師真讓人討厭。”
小鮮肉一樣的沈溪，就算生氣，說話的語調也是緩慢而清冽。
林深正欲張口說話，窗外一陣風就吹了進來。
隨着那陣風，房間裏壓抑厚重的空氣終於開始流通。
傳來一道隱約的惡臭味。
像是什麼東西壞掉的味道，令人頭皮發麻。
林深嗅了嗅，確定了這腐爛的味道來源於房間的某個小角落。
“你聞到臭味了麼？”
沈溪面目平靜且坦然。
眼神裏卻有着看笑話的意思，像一個惡作劇的孩子。
他毫不遮掩的威脅道，“林老師可以找一找是什麼東西在發臭嗎？如果找不到的話，我就只能讓爸爸開除你了。”
他討厭這個林深。
不想要這個虛僞的人當他的家庭教師。
就算林深找到了是什麼在發臭，也會主動嚇得離職。
總之，這個討厭的人會很快消失在他的世界。
在這個人消失前，他要像看跳樑小醜一樣，看戲消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