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過於自責，好不容易牽強地露出一抹笑，但是卻笑得蒼白而無力。他抿了抿脣，“好，那你去吧，早些休息。”
看着顏玉高挑窈窕的身影離開，林深的臉色深沉且低落。
有種辜負了一個好女孩的感覺。
情不像錢，欠多少還多少。
很多時候，都是無能無力。
林深坐在餐廳裏，打開手機看了一會兒，正巧看到墨南歌發給他的未讀消息。
打開信息通知欄，是墨南歌發給他的幾張圖片。都是慶功宴上照的，有很多明星的臉。
圈子水太深，林深突然很擔心慶功宴上會不會有人給墨南歌使小動作。
想到這，林深給墨南歌發過去一條消息，
［好好玩。但人多眼雜，一定得多留個心眼。］
三分鐘以後，林深穿着黑色風衣，走出了餐廳。
可就在走出餐廳的一瞬間，林深看到了餐廳門外站着的顏玉。
她站在餐廳的玻璃窗外，身後只有一盞昏黃的路燈，看上去蕭瑟又寂寥。如果不留意，別人甚至不會注意到這裏站的有人。
“你……不是走了麼？”
林深有些驚訝地問。
顏玉明明已經是一個見慣了大場面的人，她可以是御姐，是女強人，卻偏偏在這一刻像一個緊慌失措的小女孩，
“我……我想……”
手足無措，顏玉都快討厭死眼前的這個自己了。
這麼無用。
連一句話都說不清楚。
可是一想到眼前的人是林深，她就彷彿患上什麼障礙一樣，大腦空白，口齒不清。
見顏玉緊張成這個樣子，林深低聲安慰，“沒事的，你慢慢說。”
終於，顏玉困難無比的，羞恥說出一句話，“我想你送我回去……”
這是她這麼多年的執念。
奢望着林深能陪她一段路，送她回去。
“林深……你送我回去好不好……我還是有好多話想和你說，我還是沒辦法……沒辦法就這麼轉身離開。”
“我不想一個人轉身離開……我麻煩你了，你送我回去……不要讓我一個人回去，好不好啊……”
說着說着，顏玉的鼻音中忍不住帶上了哭腔。
原來，剛纔在餐廳裏，那個喝酒以後燦爛一笑的顏玉，都是裝出來的大方。
她還是會偷偷地守在外面，等着林深出來，然後像個女學生一樣，紅着眼眶，帶着哭腔說出一堆卑微得如同乞求的話。
一杯酒，哪能喝完十年。
一杯酒，哪能喝淡喜歡。
林深站在原地，薄脣微微張開，卻好半晌說不出一句話。
見顏玉似乎快要控制不住哭出來，林深突然對着她笑了，“好……我送你回去。現在天也晚了，確實不安全。”
就當是紳士，在容易出事故的國外，送一個女性朋友回家。
得到林深的同意，顏玉這才漸漸穩住情緒。
她像個求到糖的孩子，突然也笑了。
只是笑得很疲憊。
林深和顏玉，兩個人，行走在寂寥無人的街道上。
“你住在哪？”
顏玉揉了揉自己紅通通的鼻子，“在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