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終究是不捨。
他擡手把林深嘴裏塞的球給取了下來,又將林深眼睛上的眼罩給摘了下來。
光線一瞬間明亮起來,林深不習慣地眯起了眼睛。這一擠壓,泛紅眼眶裏的淚水更是嘩嘩譁流了下來。
等到視線清晰下來,林深這纔開始小心翼翼打量四周的環境。
是一間封閉的小屋子,除了一臺電視機,似乎沒有別的傢俱,看上去挺破舊,但到處也都很乾淨。就是空氣有些不流通,很可怕是在地下室。
江河看着林深警惕的樣子,以爲林深想逃跑,也開始警惕起來,不放過林深臉上的任意一個表情。
林深烏黑朦朧的眼珠轉啊轉,終於轉回了江河的臉上。
這張臉越來越滄桑,越來越有男人味,也越來越英俊,可是戾氣也越來越重,看着就讓人心底發怵。
他嘴脣張開,朝着江河說,“把繩子解開。”
一邊說,一邊把自己的雙手給擡了上來,示意江河把他手腕上的繩子給鬆開。
江河不爲所動,甚至冷笑了一下,淒涼地說,“你說我會不會解。”
解了方便林深逃跑?怎麼可能。
林深用力地掙了兩下,手腕都快磨破皮了,也掙不松一丁半點。
他氣喘吁吁地瞪着江河,終於從嘴脣裏蹦出一句話。
“解開,老子不走。”
解開,他不跑就是。
五年了,江河終於等來一句:解開,老子不走。
江河之前一直不敢鬆手,怕的就是林深走。
可是現在,林深說,解開,他不走……
那冷硬深邃的五官,瞬間又緊繃了幾分。江河愣怔了兩秒以後,薄脣顫動片刻,最終不確定地說,“我不信……”
他想信,可是不能信。
林深爲了離開他,可以不顧一切。
林深心底都快炸毛了,嘴上不耐煩地又說了一遍,“把老子給解開,我不走!”
時間又過去了半分鐘,江河彷彿一個放手一搏的賭徒,心中踩着鋼絲,把林深手上的繩子給一點點解開。
可他一直保持着警惕,生怕繩子一鬆開,林深就往外面跑。
果然,繩子剛鬆開,牀上的林深,就有起身的趨勢。
江河眼疾手快地摁住了林深的身體,避免他起來。
“乖,鬆手……我就起來,不走。”林深看着江河壓在他身上的手,皺着眉耐心地說。
那句,“乖,鬆手……”,太誘惑人心了,尤其是從林深的嘴裏蹦出來。
江河一動不動地看着林深,半晌後,再一次選擇了相信。
或者說,很大程度上,不是相信。
而是他想選擇相信。
哪怕這是假的,他去試圖相信一下,也能得到短暫的滿足:他鬆手以後,林深真的不會離開。
看着江河挪開壓在他身上的手,林深從牀上站起身,對着江河惡劣地一笑,居高臨下地說,“去把我衣服拿來。”
又是短暫地沉默,江河挪動身子,去把林深的衣服給拿來了。
林深慢條斯理地穿上衣服。
期間江河就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生怕他的獵物要逃跑一樣,隨時準備着捕捉回來。
穿上衣服都林深,冷笑一聲,朝着江河就撲了過去。
江河眼底閃過一絲鈍痛,他就知道,林深是在騙他……
不過那又怎樣,林深以爲他能逃得掉嗎?
兩個人瞬間扭打在一起。
明明這場打鬥的局勢已經註定了,可是林深突然開口,“乖,別還手……”
“不準還手哦,你不還手,我就不走……”
江河在瞬間,放下了所有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