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江河說，“我包養你啊。”
江河笑着問，“林深，你喜歡我嗎？”
林深笑笑不說話。
應該不喜歡吧。
把江河養在房子裏，無非是因爲，這是最好的選擇。
如果他不要江河，江河肯定會陰魂不散地纏着他，而且還會像以前一樣，採用一些極端的手段，把他綁在身邊。
林深不想要淪落到當初那種境地，他不想和一個瘋子倔了。
他妥協了，他不想跑了。
這個人進過兩次監獄，在這世界上只有他一個牽掛，沒有什麼能抵擋住他。江河可以隨時像上次一樣，把他囚禁在地下室……
倒不如這樣更好，他退一步，選擇不離開。
至少能擁有更多的權利。
他可以對江河拳打腳踢，江河可以爲他言聽計從。
兩個人在一起不會吵架，偶爾想做，就轟轟烈烈做一次，林深也早就習慣了那種感覺，甚至時不時也會期待一下，渴求一下。
可林深覺得自己對江河沒有愛情，
這是一種相當可笑的狀態。
可有時候，生活不需要太多清晰的界定。
總之這樣也挺好，江河沒有失去他，而他也沒有失去自由。
江河好像也知道林深的想法，他經常在牀上問，“林深，你喜歡我嗎？”
可哪怕是爽到意識模糊，林深也沒有說過一句“我喜歡你”。
更可況是林深清醒着呢。
三十歲那一年，林深宣佈退出演藝圈，網上千萬粉絲灑淚感慨。
而江河這些年炒股，也賺了不少。
兩個人的錢加在一起，足夠衣食無憂養老了。
“養什麼孩子？你願意當孩子他媽啊？”林深懶洋洋地抽着煙。
江河笑了，“你的意思是，你願意給我當媳婦？”
林深看着他，意味不明地說，“你覺得呢？”
像是在嘲諷江河的天真，他怎麼可能會願意給江河當媳婦？
又像是在嘲笑江河說，這都相伴好幾年了，怎麼可能不願意給他當媳婦？
江河不明白。
就連林深自己也不明白。
當陪伴成了一種習慣，那習慣裏到底有沒有愛情，林深自己也不知道了。
在外面旅遊了五年，兩個大叔回到了家鄉。
在那個遊離於城市中央的小院子，兩個大叔相依爲命，每天過着平平淡淡的生活。
院子裏種得有花，還有果樹，兩個人身邊還養了兩隻狗。
再後來，兩個大叔成了兩個老頭。
江老頭的眼睛不行了，林老頭自己摘了院子裏的橘子，把橘子皮剝了曬在地上。
然後林老頭又把橘子皮和着枸杞，給江老頭泡水喝。
林老頭年輕時抽菸抽多了，肺不行，總是咳嗽。江老頭就沒收了林老頭的煙。
可是林老頭還是很調皮，偷偷地藏煙，偷偷地抽。江老頭髮現了以後，生了好大好的的氣，兩個人冷戰了一個星期。
後來不知道怎麼，兩個老頭子又和好了。
再也沒有吵過架，林老頭也再沒有抽過煙。
最後，江老頭身體不行啦，要先走一步。
在醫院裏，江老頭握着林老頭的手，“對不起啊……我要先走一步了，不能再陪着你。”
林老頭渾濁的眼裏含着水光，貧嘴說，“早死早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