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大笑聲震耳欲聾,“裏維,你實在是太損了”
“吵死了。”
蕭祁懶洋洋地說。他拿麂皮布擦去折刀上的果汁,刀鋒寒利,血色一寸寸變得灼眼。
“哦對不起我剋制我剋制可是真的很好笑啊哈哈哈”
皇女還是沒忍住,一邊笑一邊猛捶桌子。
那張從瑞士空運過來的、產自阿爾卑斯山的黑石桌面上堆滿了削好的蘋果皮。
如果有人仔細觀察,會驚駭地發現這些果皮絲毫不斷、細如遊絲,一個蘋果的果皮展開後足有上百米。
古波斯刀術中最精微的“蜘蛛絲”,阿薩辛暗殺藝術的巔峯之作。
這種刀術快到極致,割開敵手的喉嚨後甚至看不出傷口,在814世紀曾威震了整個阿拉伯世界。
“笑夠了就閉嘴。”
蕭祁收刀,“你來找我,不是爲了說這麼無聊的事情吧”
“咳咳確實是有點小事要問你啦。”
皇女收斂了笑意,罕見地正經起來,“忽然接任亞蘭蒂斯家族在東加拿大的執行ceo夜王,你這是已經作好決定了嗎”
“以少主之名,和現任家主路易斯亞蘭蒂斯正式開戰”
“沒錯。”
“敢擋我的路,就算是上帝也會一刀殺了。”
蕭祁轉着折刀,血一樣刺眼的光痕在指間明滅,“如果我能成爲亞蘭蒂斯的掌權者對你們來說,也是好事吧”
“不是你們,是我們。你也是我們中的一員啊,還是最重要的王。”
“但是,這樣真的好嗎”
她低低地、輕輕地笑了一聲,“路易斯可是你的爺爺啊如何,要把刀鋒對準自己唯一的血親麼”
“呵對惡魔來說,血緣和倫理都是廢紙一樣的東西。”
折刀的光反射進他的瞳孔裏,一抹森冷的血紅,“十八年來,路易斯一直都是我最恨的人。”
“上次逼不得已退了一步如果這一次他還敢擋在我前進的路上,我不會再有絲毫留情。”
“真有意思。”
“舊時代的王,總會被新的王殺死在王座上。”
皇女鼓掌大笑,彷彿坐視血親相殘是件很有意思的事,“爲了復仇,即使是把刀鋒指向最後的血親、把依賴亞蘭蒂斯家族生存的數百萬人都用作炮灰也無所謂麼”
“沒辦法吧”
蕭祁對着刀身看自己的眼睛,眼神鋼鐵一般冷硬,“我這樣的魔鬼,要是沒有仇恨支撐,很快就會被自己心裏的孤獨燒死啊”
“如果註定沒有明天,那就在今天盡情放縱好了。”
“不愧是夜王,真是合我胃口的殘酷美學。”
“啊,對了。”皇女最後八卦了一句,“裏維,你自己不覺得嗎”
“最近,你對你那個小情人也未免太過關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