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發生的事情讓她明白了很多。
她開始懂得人的惡是不會有底限的,而人的善都有來由。
蕭承念也好,蕭承楚也罷,當他們有求於人的時候,無論以前態度多麼惡劣,在那一刻也會開始變得好說話起來。
所以說天底下哪有百分之百的壞人,不過是看在你於他們而言,是怎樣的關係,或是利用價值有多少罷了。
只不過蕭承楚到底爲什麼要幫她呢昨天晚上可可不是已經對他說過從今往後要橋歸橋,路歸路,誰也不影響誰麼
那現如今她手裏的這條字條又代表了什麼呢
可可的又重新將那張字條拿起來放在眼前看了又看,她湊近看的時候忽然發現了一個細節。
那就是雖然這個寫字的人字體很好看,可是細看給人的感覺他好像是在很着急的情況下寫出來的。
包括信封上的字,更上次相比用了連體,可可也覺得他應該是爲了趕時間。
如果說這個寫字條的匿名先生就是蕭承楚,那倒是也說得過去。
這棟別墅裏每天來來往往走過的下人那麼多,他可能會擔心自己進到他們房間的時候被人發現,所以才匆匆忙忙,想要趁着早上大家都沒工作的時候把信件放好。
蕭承楚一定是沒有料到她已經猜出了這個匿名先生是誰,所以還敢用同樣的方式給她寫來第二封信。
只是可可真的很奇怪,她睡覺睡的那麼死嗎每次有人進來她都聽不見
後來可可一想,好像這兩次發現字條的時候蕭軒逸都沒在房間裏,那也許是蕭軒逸在開門出去的時候就沒有把門關嚴,所以纔給了蕭承楚一個神不知鬼不覺的可乘之機。
這麼想着,方可可快速地記下了那個郵件地址,而後用自己的郵箱發過去了一封郵件,上面只有三個字:你是誰
之後她將那張字條再次用同樣的方式衝進了抽水馬桶,於是她看到這張字條的事兒,頓時也就變得神不知,鬼不覺起來。
可可鬆了一口氣,將信封隨手扔進了垃圾桶,洗漱過後換了件衣服,打算下樓喫飯。
可是當她走到樓下客廳的時候,發現大家都在,唯獨少了蕭軒逸。
蕭承念一看可可來了,馬上站起身就衝着可可撲了過來,摟着可可的脖子就一臉親暱地撒嬌道:“大嫂,你可下來了,你要是再不下來我都要上樓去找你了。”
可可被承念突如其來的熱情給嚇到了,還是老爺子讓蕭承念離可可遠點,別撞到肚子,蕭承念這纔算是有所收斂。
“承念,你大哥人呢我從大清早起來就沒看見他。”可可有些奇怪地詢問蕭承念道。
“大哥啊,他一早就被歐陽醫生接走了,說是他最近要去s城的醫院探討進修,正好有個關於阿斯伯格症的科研實驗,他想順路帶大哥去體驗體驗。如果這半個月的治療成功的話,大哥就能夠認識我們是誰了。”蕭承念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一直帶着笑意,顯然蕭軒逸在不在這個家裏對她而言並沒有什麼影響。
可可一愣,心裏沒來由的便覺得不舒服。
“他竟然要離開半個月麼我都不知道這事兒。”
昨天晚上她安慰完蕭承念回到房間的時候蕭軒逸就已經睡着了,現在他又突然消失了要離開她那麼長的時間,雖然說是爲了治病,可她還是覺得很落寞。
蕭軒逸的病哪有歐陽醫生說的那麼誇張明明他認識人的,他知道她是誰,還知道在她慌張無措尋找他的時候,給她一個安慰的擁抱。
況且可可覺得就這麼讓蕭軒逸獨自離開家去s城那麼長時間,這也未免叫人太放心不下了,誰知道那個歐陽醫生到底靠不靠譜,實驗這種事情怎麼聽着怎麼叫人不安。
既然是實驗,那肯定就是成功的機率與失敗的機率各佔一半,要是成功了自然皆大歡喜,那要萬一失敗了呢
如果真的失敗,蕭軒逸的情況會不會惡化,會不會比今天更加嚴重
“大嫂,你真的用不着爲這事兒鬧心,你說我大哥也不會說話不會交流的,估計他被歐陽醫生帶走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懵着的不知道要去幹什麼。所以你還真別挑他的理,覺得他走了都沒告訴你,我們這些年早就習慣他什麼也不說了。”自打經歷了昨天晚上的事兒,蕭承念拿方可可現在還真是當成自家人看待。
看那模樣,她跟蕭軒逸在一塊的時候都沒這麼親切。
蕭夫人再一旁看得發愣,自然是猜不出蕭承念跟方可可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她只當女兒今日是又不知道抽的什麼風,想要戲弄戲弄方可可,欺騙可可的感情罷了。
可惜蕭承念並沒有猜對可可的心思,她在乎的壓根就不是蕭軒逸臨走之前有沒有特意跟她打招呼,她擔心的是蕭軒逸的安危。
“爸,那個歐陽醫生到底靠不靠譜我覺得對於軒逸的這種心理疾病,不管是採用什麼樣子的治療方案都應該是一個長期的過程,絕對不會是短短半個月就能治好的。而且軒逸的病也沒有歐陽醫生說的那麼誇張,他不至於不認識人啊,無論是您還是我,他都認的很清楚,他知道誰是家人的。s城對他來說人生地不熟的,他就這麼一個人過去應該會很害怕吧我在網上了解過很多關於他這種疾病的相關資料,對於陌生人和陌生的環境,他會非常緊張難以適應的。”
可可的擔心難以掩飾,她一想起蕭軒逸昨天抱住她時的樣子,整個人的心就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