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實是真的很想知道對方是誰,也對他特別感興趣。
可是她很擔心對方對於她並沒有那麼大的興趣,如果她說的多了,問的多了,也許匿名先生會煩也說不定。
最終可可還是決定關掉電子郵件的界面,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不要叨擾匿名先生太多。
她再一次打開了房屋租賃網站的頁面,這一次再去爲媽媽挑選房子的時候,她明顯心情就比剛纔好了很多很多,好像現如今心裏有了一個惦念的人,她便不覺得這個時光有多麼難熬了。
這些事情原本跟那個匿名先生一點關係都沒有,可他卻依舊因爲善良而幫助着她,支持着她,難道這還不足以令她再一次充滿活力嗎
一想到自己有朝一日可能會見到這個匿名先生,可可的心情忽然就變得無比激動起來。
她好像很久很久都沒有這種捂着胸口心臟的位置,一邊傻笑一邊含羞了。
上一次擁有這樣情緒的時候,還是她跟成憲互相有好感,卻還沒有正式公佈戀愛關係的時候。
一段感情最美好的時候往往就是要公開還沒有公開的時候,再者,便是單相思了。
看看蕭承念在每次跟別人提起孟乾之的時候,她不就是滿臉充滿幸福的表情嗎只要心裏惦念着一個人,便想要把自己變成更好的樣子,這個過程就已經足夠令人期待和開心了。
可可覺得現在自己很有可能快要朝着蕭承唸的狀態靠攏了,儘管她覺得自己那樣做好像也挺傻的,可她還是沒辦法控制自己的思維,不斷的在腦海中幻想着這個匿名先生的樣子。
自打她在心裏否認了蕭承楚就是那個匿名先生之後,她便對匿名先生有了更多的想象。
她甚至覺得也許這個匿名先生未必就是居住在蕭家的人,畢竟是快遞的形勢,如果是他每次郵寄來快遞,被蕭家的傭人看到了所以在早上將快遞給她送過來了也說不定。
對於這一點猜測,可可覺得自己又一次找到了確鑿的證據。
如果說匿名先生就居住在蕭家的話,那他完全可以繼續運用自己手寫字條的風格,根本沒有必要跟她改成電子郵件交流啊。
既然現在已經改成了電子郵件交流,那麼最大的可能就是這個人並不是居住在蕭家別墅之內,經常寫字條給她送過來一點也不方便,最方便的方式就是用郵件了。
異地才需要用郵件的嘛,如果住在一間房子裏,根本沒必要給她電子郵箱。
可可也在腦海裏動過念頭,要不要將這個電子郵箱發給蕭承楚,騙他說這個郵箱也跟那個欺負了蕭承唸的混蛋有關係,讓他去找人查一查長期登錄這個電子郵箱的ip地址到底在什麼位置,這樣她就能找到匿名先生了。
可是最終可可還是沒有這麼做,她有些擔心蕭承楚一旦查到了這個匿名先生便會挖掘到什麼,甚至是查找出她們兩個人的郵件交流記錄,萬一那個匿名先生一生氣,永遠消失可就糟了。
畢竟這年頭棄掉一個電子郵箱的賬戶也不是什麼困難的事兒,可可寧願選擇繼續維持這種神祕感,也不希望匿名先生就此便消失在她的世界當中。
第二天一早,可可早早就下樓準備喫早餐了。
她是想着有些事情既然早晚都要面對,那她還不如早一點面對,別等着自己一直躲避,最後退到了一個被動的位置上。
她想依照蕭承楚的性格,太有可能在今天早上把昨晚去醫院看她媽媽的事情跟老爺子和蕭夫人說了,那今天喫早餐的時候,她免不了是要被盤問的。
沒關係,反正她已經想好了要去面對這一切,所以如果蕭承楚真的說了,她也都會承認的,那是她的親生母親,有什麼可怕人知道的
而據說家裏的公司最近面臨着一個很大的項目,所以這段時間老爺子可能要經常出去應酬,跟一些省市領導喫飯,最近都不會回來住了。
扔下這個消息,老爺子就跟着祕書和司機匆匆忙忙地離開了家。
蕭夫人看着老爺子遠去的背影,自己也轉身上了樓,沒多長時間,可可便看見她也拎着包要出門。
她本來想要問問蕭夫人要去哪裏,後來一想反正這也不關她的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必多這個嘴
都走了更好,她就有機會去醫院接媽媽出院了。
昨天晚上她已經選好了兩個房子,一會兒她就給中介打電話,能夠定下來哪個,就讓媽媽搬到哪個去住。
看蕭夫人也出門了,程淵便突然湊了過來,問可可道:“今天要不要帶你媽媽去神經內科檢查蕭夫人和小姐都說今天晚上不會回來喫飯的,所以我今天放假,可以陪你一塊去醫院找你媽媽。”
程淵之所以會這麼急於提點着方可可,是因爲如果方可可的媽媽真的是老年癡呆症,那這種病肯定是越早治療控制越好,要不然一旦惡化,那真的是什麼藥物也挽回不了的。
可可點頭,跟程淵說他已經給媽媽找了房子,一會兒打電話問問,可以就去看房子。等房子的事兒定下來了,她也能踏踏實實的去接媽媽出院了。
不過關於神經內科檢查這事兒,她還是覺得不太容易。
畢竟不管媽媽是不是真的患上了老年癡呆,她都會對神經內科的檢查有很強烈的排斥反應,她更會恐懼於聽到“老年癡呆”這四個字,到底要怎麼讓她配合檢查還是一個不小的麻煩。
“沒事兒,我們去了醫院可以先找神經內科的大夫聊聊,跟他說說你媽媽現在的情況,看醫生能不能去你媽媽的病房給她做一些常規的檢查,進行初步的診斷。我想要是在她的病房裏診斷檢查的話,你媽媽應該不會那麼排斥吧”對於跟老年癡呆相關的事情,程淵都覺得自己有十足的經驗。
久病成醫,他雖然不是那個得病的人,可畢竟是照顧了那麼久得病的人,他對於這種疾病還是充分的瞭解的。
“你這個辦法好,程淵,你怎麼那麼厲害呢我一面對我媽這些生病的事兒整個人的腦子就亂得跟一鍋粥似的,不像是你,遇見什麼事情都能這麼冷靜。”可可發自內心的讚歎了程淵一句,真心覺得有他在自己都能放心許多。
程淵聽見這話微微淺笑了一下,回答可可道:“很正常啊,畢竟這是你媽媽,擔心着急是一定的。我這不也是過來人了嗎在我第一次回家的時候,發現我媽瘋了一樣的把我趕出家門,別提我當時心裏有多麼難過了。可是不管遇見什麼事情,只要熬過來就好了啊,早晚會熬過來的。”
可是程淵有些更加殘忍的話沒有對可可明說,在他的生命之中,對於媽媽身體情況的解脫,就是他媽媽離世的那一刻。
一種痛苦的來臨便寓意着另一種痛苦的解脫,沒有照顧過老年癡呆症的人永遠也不會懂他在說什麼。
於是一個多小時之後,程淵又陪着可可一塊來到了醫院,先去找神經內科的醫生簡單聊了一下情況。
神經內科的徐大夫說她雖然不能在沒見到患者之前妄下結論,但是如果根據可可描述的她媽媽現在的身體情況,她媽媽真的很有可能是老年癡呆,而且不大像是早期。
可可聽見這句話的時候,只覺得腦子“嗡”的一下,整個人都是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