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多見可可來了，也聽到了剛纔那個人對可可說話的態度，馬上拿着飯卡衝過來找她，這麼對可可解釋道。
可可看着多多認真的模樣，努力的擠出來一個苦澀的笑容，沒有再多說什麼。
其實這一刻，她的內心之中是真的潛藏着一個聲音特別想要問問多多，她今天所經歷的這種公司霸凌，是當初多多來到公司的時候也感受過的，經歷過的事情嗎
還是說這種對於新人的欺壓，就僅僅存在於她的身上
她不明白，多多並沒有比她早來到公司多長時間，爲什麼相比之下她在這裏待的那麼安穩自然，好像瞭解這個公司內部的一切情況
可可並不是一個不合羣的人，也並非是她無心想要融入集體，搞好同事關係，去搞什麼走後門的特殊化。而是這些人從來都沒有願意給她一個機會，讓她去多說幾句，解釋自己，介紹自己，改變現狀。
似乎設計部的所有人都討厭方可可，但是卻沒有人討厭多多。
多多合羣的宛如公司元老，無論是跟這家公司的任何一個部門的任何一位員工，都能夠打好交道。
這一點是可可不佩服也不行的。
可可在學校的時候，原本以爲自己因爲家庭的關係很早熟，所以社交能力和溝通能力都是比較好的。
當初去實習做兼職的時候，她也覺得自己能夠搞定所有人，出色的完成人家給的任務，領到薪水。
可是現在到了職場裏，她忽然發現自己特別像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白癡。
四年的大學知識她都不知道自己拋到哪裏去了，在進入這個陌生的專業領域時她更是不知道該如何下手，甚至連怎麼開口跟人說話都快要不會了。
在作家畢淑敏的紅處方里曾經寫着這樣的一句話：一個人說的話我不信，十個人說的話我也可以不信，可是所有的人都這麼說的時候，我就不得不信。
所以現在她被公司的人討厭是不是也是這樣的道理一個人對她的討厭她可以不相信，十個人的討厭她也可以不相信，可是整個部門的人都這麼討厭她的時候，她是不是也應該捫心自問，問問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
她忽然覺得自己一無所有，也一無是處。
一瞬之間，方可可的神情便變得落寞起來，像是當年父親離開她跟媽媽的那個冬天，她好像一夜之間就成了失去愛和守護的小孩。
“可可，你到底怎麼了，看你不開心啊“朵朵今天倒是一副心情打好的模樣，挽着可可的胳膊就往餐廳走。
可可苦笑，她倒是真的很想開心啊，可是現如今都已經被人討厭到這個份兒上了，她還能開心的起來嗎
“這不是因爲安娜給我新分的那個設計師麼，脾氣壞的要死，性子拽到天上去了。也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我的實力才能夠匹配得上他的眼光。”
以前心裏有什麼委屈的時候，她好歹還可以跟蕭軒逸講一講，可是蕭軒逸現在又不在家，她能夠跟誰說
她總不能將這番話去說給孟乾之聽吧他那麼信任自己，對自己這次來公司上班給予了那麼厚重的期望，她不能辜負他的信任和看重啊
“我說呢，今天上午我看你的神色就不對勁兒，果然是有問題，那安娜到底是給你分了誰，怎麼能讓你這麼崩潰”
多多說着這話看向了可可，眼神之中既透露着同情，又不乏藏着一抹好奇。
“姜成楠啊，你也聽說了他的脾氣有多臭是不是我都已經忍耐他足足一上午了，他跟我說過的話用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可是最重要也最經典的是，他說的每一句話竟然都是批評我的。你說他年紀不大吧，脾氣還不小，我看他除了沒本事，什麼都有。”
兩人說話間已經來到了餐廳，可可的音量也比剛纔壓低了一點。
“這你可說錯了，他脾氣不小是真的，可本事沒有是假的。你知道麼，只要是設計這個行業裏能夠參加競選的獎項，他要是第二就沒人是第一。聽說他當年並不是主動來我們公司應聘的，是上面親自出馬，花了高薪把他從別的公司給挖過來的。所以安娜要是真的讓你在他手底下做事情，那還真的是好事一樁。要知道像我們這種新人要是能夠跟到一個首席設計師實習，那真的是三生有幸的事情，所以我還挺羨慕你的。不過跟他做事情，也真的是苦了你了。”
可可看着多多滿臉憧憬的表情，聽着她口中對姜成楠的描述，真的是回味了好半天才能接受這句話。
“不對啊，既然他這麼年輕有爲，你爲什麼還要說是苦了我了你不是說對於新人來說，能夠跟着姜成楠實習是百利而無一害的事情嗎”可可難以理解。
“新人跟着首席設計師實習的確是百利而無一害，可是跟着姜成楠倒是要另說了。你已經是他的第五個設計師助理了，而且你還是第一個實習生。除了你之外，在他身邊工作時間最長的人都很難熬過一個月，大部分都是因爲忍受不了他的脾氣和壓力才辭職的。現在想想，你的苦日子也許還長着呢。”
多多說到這兒，可可才終於弄清楚，原來安娜把她分配給姜成楠的用意在這兒呢。
敢情兒這位首席設計師根本是招聘不到助理的，所以纔會把她放過去。
她當然知道多多口中所謂的她是第一個實習助理是什麼意思。
這就說明前四個設計師助理都已經是在成凱待了一段時間的，因爲表現良好所以纔會被轉正。可是就算是這樣表現優異的轉正員工，因爲姜成楠都可以放棄成凱這麼好的工作機會，這便足以說明姜成楠這個人到底有多麼的惡魔了。
霎時間，可可覺得人生真是毫無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