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敲半門,家中沒人
她狐疑的掏出鑰匙開門,雲靜好很不喜歡開門,因爲嫌麻煩,而且一般家中不是嬸嬸在就是叔叔在。
所以有點納悶,怎麼了都不在家
進門後,她才發現,家中真的沒人,倒有些冷清。
“怎麼回事”
瞟過客廳有些凌亂的東西,紛紛的掉在地上,一隻茶杯碎裂的躺在地上,碎片賤了一地,還有一隻靠枕安靜畸形的斜躺在客廳與廚房交界的地方。
倏的,雲靜好急匆匆的奔到每個房間進行察看,無一間有人
她的心懸了起來,十分緊張,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害怕與擔心,天彷彿瞬間暗了下來,失去什麼,她都無所謂,可是叔嬸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眸角滲出一縷隱隱的血絲,她衝動的,頭一次猛的大聲的拉開房門,哆嗦着手指按着叔嬸的電話。
“你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她的心一下子墜落到無邊的黑洞裏,一點兒也看不到前邊的方向,無力的懸浮在冰涼的黑暗中。
咬咬牙,雲靜好不得已壓制着自己內心的巨大慌恐,哆嗦着手指,敲開了對門鄰居的門。
鄰居也是剛纔看笑話的人,雖然看不上靜好,但因爲離得近,最終沒有當面罵她而已,只是悄悄瞧一場好戲。
“喲,靜好,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開門張嫂一臉的笑意,笑意夾着多少白眼,因爲靜好從不敲她的門。
雲靜好隱忍着眸中的那一絲濃濃涌上來的霧氣,吸吸鼻子,握緊拳頭,“張嫂,請問您剛纔看到我叔嬸了嗎”
“這個呀”張嫂故意拖延時間的吱唔不想說。
“靜好姐,那個,有一個姓華的老太太,人模狗樣的,和你家吵起來,後來還聽到摔東西的聲音,聽到叔叔的一個勁的叫,要你嬸嬸挺住”
心頓被生生的撕裂了好幾瓣。
“你這個小蹄子,知道什麼”張嫂狠狠的戳了一下女兒的肩膀,“去,趕緊好好複習去。管什麼破閒事”
“媽,你真沒良心,我的難題每次不是靜好姐幫我解決,看你沒良心的樣子哼”女兒白了張嬸一眼,迅速的跑開了。
雲靜好的大腦像被一道突然而至的驚雷劈到,裂裂的生疼。
打車,她迅速的去了最近的一家醫院。
果然,憑着她行醫的經驗,她知道了嬸嬸因爲着急大動肝火,急氣攻心,氣得腦中風發作,虧了搶救及時,否則後果真的來不及去想。
在醫院裏,雲靜好趴在嬸嬸的牀前,淚水哽了出來,“嬸媽,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如果我能好好的嫁出去,也不至於您遭這份罪。”
雲靜好的心中滿滿的自責與後悔過。
叔叔安慰的拍着她的肩膀,“好了,孩子,不哭,你嬸嬸脾氣暴燥
,三高也高,不改改脾氣,她以後也難免會這樣,不是你的責任。”
“今天晚上,我守着,你回去睡一覺,都折騰半天了。”靜好很堅持自己的想法。
知道靜好有些倔強,叔叔只得回去,臨出門前叮囑,“靜好,嬸嬸前半夜的液體就掛完了,後半夜,你也趴着睡會兒,不用一直盯”
“嗯,走吧”靜好推叔叔出發門,“回去好好睡一覺。”
一瓶液體剛剛換上來的時候,雲靜好聽着嬸嬸的呼吸很均勻,輕手輕腳的推開門,閃出病房,長吁一口氣。
她按開手機,直接閃到手機屏幕閃爍的華聖哲名字上,目光開始變得堅定發冷。
事情不能再這樣下去。
不然,
毀掉的不僅是他們兩個人,而是兩個家庭。她還要保護她的親人不受任何傷害。
“聖哲,我在xx醫院,麻煩你過來下”雲靜好的聲音充滿了平淡與陌生的疏遠,自己的心尖也隨之刺痛。
十分鐘後,
華聖哲一套銀色西裝,胸前綴着一朵喜氣洋洋的鮮花,帥氣逼人的趕到她的近前,一臉的焦急掩不住切切的思念與關心,沙裂的嗓音,濃暗的眸底若現着一絲孱弱的亮絲。
胸口間那朵鮮紅的花兒,將靜好的眼睛微微被刺痛了下,這樣一張光鮮亮麗的裝束後,身上的繁華熱鬧與喜慶還未消去。
“對不起”華聖哲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上上下下仔細的打量着她,“怎麼了你怎麼了”那一聲飽含着關切的聲音像一道道覆滿刺的荊棘一遍遍抽打着雲靜好的心尖。
她疼得蹙起淺淺的眉頭,平淡,漠然的抽出自己在華聖哲掌中的纖指,脣瓣抖了下,身子也跟着後退一步,才壓住難以自抑的情緒,緩緩開口,“我很好。”
聰明的華聖哲一眼掃到病房裏的人。
“嬸嬸怎麼了”他是認識靜好嬸嬸的。
“可以問問你的母親,滿腹經綸的華教授”雲靜好壓抑着心頭的憤怒與悲愴,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說,本來想要不說的。
不過說與不說,對於他和她之間已經沒有任何影響,更不會改變他們之間相處尷尬的結果。
大拳緊縮,華聖哲的眼中一片失望,他有一種極不好的預感,在心裏隱隱的浮起,突然他上前一步,再次猝不及防的抓住靜好的手,
顫抖着眸光盯向她,斬釘截鐵,“靜好,我們私奔吧”說罷,另一隻手一把扯下胸口鮮紅的花兒,啪的一聲扔到她的腳底。
雲靜好平靜的臉上竟然綻出一絲笑容,笑得眼角盈起一絲淺淡的霧氣。
聖哲一愣,他沒有想到靜好會笑,居然這個時候還會笑。他呆呆的望着她,感覺他好似一點也不瞭解她了。
脣瓣微扯,雲靜好發出異常平靜的聲音,“聖哲,我們不是十幾歲的小孩子,我們有家,有親人,怎麼可能狠心的拋下他們孤獨無依的過自己想要的生活,那樣我們一輩子都不安心,更不會開心與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