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一諾成婚,寶貝別鬧了 >第四百八十三章 他的傾盡一生
    待靜好醒過來的時候,故意不去看那一個她早已清楚的結果,她的目光執念的落在窗外那一張削瘦的,下巴露出一絲鬍子碴的帥氣男人臉上。

    世安

    喉嚨裏一熱,她什麼也沒有說出來,側過頭,只有那一雙水盈盈的大眼睛,靜靜的望着他,望着他,思念着他,現在的她,突然間有一種特別想撲進他懷裏的衝動。

    因爲他的懷裏好溫暖。

    她還曾以爲自己或許真的就不能下手術檯了。

    好像洞悉到那一雙期待的眼神,風世安的眸子微微眨了下,衝着她揚起嘴角的弧度,溫和的張張口型,靜好,靜好

    他喊了兩次。

    她微闔上眼皮,再睜開,以示聽到了。

    一切是那樣的自然與默契。

    只是中間隔着一層透明的玻璃,是清晰的,卻又是觸不到的。可他們的心靈卻是相通的。

    他就那樣一直,直直的望着她,不肯離去,甚至不願意眨一下眼睛,就好像她是天上的雲,隨時都會在他的眼前消失一般。

    不知過了多久,纔有醫生走過來,制止了風世安在此與屋中靜好的眼色神情的互動,“讓病人好好休息,別打擾他,風導可以回去休息。”

    風世安一聽,並沒有發火,而是推開墨然默默的坐在走廊的長椅上,垂下頭,一聲不吭。

    “世安,你回病房躺着去,不然過兩天,你怎麼照顧她”程墨然擔心他的身體和狀態,感覺他的神思彷彿遊離在太虛幻境一般,有些不真實,他得敲醒他。

    “不,我要陪着她。”

    “你好好的去休息,每當她看到自己空了一截的袖管時,會多麼的傷心與難過,這個時候,你纔是她最有力的臂膀與支柱,所以你不能倒下。”他的身後傳來羅雲宙一字一頓的聲音。

    辦公室裏,

    羅雲宙和老師都在,只是雲宙的氣色看上去不太好,有些虛脫,眼神也失去了往日的銳利與敏感。

    “她的手術基本成功,不過不排除病竈沒有被完全切除的可能,所以我們還得必須觀察,以前經常會有這樣的案例,明明做了切除手術,可是最後時隔幾年後,患者的身體再次會發現癌細胞擴散的情況,較以前更爲嚴重,甚至來不及及處理,病人就”

    雲宙老師耐心的操着一口流利的德語,不過他身邊的幾個人個個是德語高手,所以不必用翻譯。

    心緊了又緊,風世安的拳頭緊緊的握着,一直沒有鬆開,手背上都隨着醫院的白熾燈泛着一層冷光,

    “那她現在的情況,到底是怎麼樣”風世安的聲音壓得極低,臉色很黑,可是胸膛裏的莫名火氣卻是噌噌的竄了又竄。

    看到風世安的臉色黑沉,立刻站起身子,上前一步,看了看他身邊的墨然,目光最後安穩的落在那一張絕代風華的臉上,“風導,成功與失敗各佔一半,所以對每個人來說機會都是一樣的,所以你好好的照顧她,我們會盡最大的努力幫助靜好。”

    墨然嗅到了來自風世安身上那一股強大的氣流,正在他的身體周圍的不斷的聚涌,大有一噴集發的態勢,但是他知道雲宙說得是對的,不能再讓他生氣了,所以他迅速的扯扯風世安的袖子,“世安,聽雲宙的,他是專家。”

    漫天的悲愴與火氣,剎那間,噌的像被澆了一盆冷水,頓時冷卻下來。手背上的那一層冷光也倏的一下子暗了下去,恢復到普通的色彩。

    黑色的眸子蹙了又蹙,“她什麼時候可以出院”

    他覺得自己欠靜好太多了,他欠她一個像樣的婚禮,結

    婚這麼久了,更沒有拍一個婚紗照,更沒有度一個蜜月

    突然間,風世安覺得自己應該做得好像都沒有做完,而靜好卻是安安靜靜的躺在病牀上了,心頭一酸,鼻子腫脹得難受,他好怕,好怕,本來說好欠着她的

    “目前靜好的身體特徵不太穩定,建議她最好一直住在醫院,我也會二十四小時值班,我的老師住了醫院附近的酒店裏,我們時刻監督靜好的病情。”羅雲宙還是給風世安吃了一個踏實的定心丸。

    他知道每個人心底是都是一片波濤洶涌,不知如何駕一葉脆弱的扁舟去乘風破浪,踏出一片水上的光明之路。

    木然的站了幾秒,風世安那一雙漆色的眸底流光微動,然後轉身,他直接離開了羅雲宙的辦公室,大步流星的向着靜好的病房走去,目光一直盯着那一雙已經闔上的水眸,只留下一片羽毛般的陰影留在眼瞼下,唯美如墨如畫,像墨色勾勒的色彩般。

    外邊的雪花落了下來。

    一片片的像細細的鹽粒,過了一會兒就變成一片片鵝毛般的雪花落了下來,他仰着頭站在門口,墨然跑着追過來,“世安,天氣不好,今天聽說是大雪,你的身體需要休息。”

    墨然最後休息的兩個字,還沒有落下的時候,他沉穩的大步,已經有力的邁進一片雪花紛飛中,很快,他的身上就蓋上一層層的雪花,不斷的從他的身上落下來。

    很快,那一道頎長堅定的身影漸漸消失在一片雪白之中。

    視線逐漸變得模糊,墨然不知道世安要幹什麼,他愣了一下之後,才知道事態的嚴重性,迅速的掏出口袋裏的車鑰匙,鑽進院中的車內,緊朝着車子的印跡追趕風世安去了,他也擔心世安出事。

    目光裏一片焦慮。

    但又不敢開太快,只是循着風世安那一輛賓利的車胎印跡向着他認爲的方向開去。

    再說已經開着車子奔出去的風世安,腳緊踩油門,車子像一道黑色炫目的流光映在一片安靜的雪白的倏的穿行,不像流星,卻恰似流星。

    身上的雪花漸漸融在車廂裏,一片薄薄的水氣映染在車內,氤氤着車子前方的視線,他的目光幽黑深沉,他堅定的望着前方的路線,大手用力的扭打着方向盤,車子兩旁的景象迅速的後退着,嗖嗖的疾快。

    四個小時後,

    一處寂靜的郊外,

    他停下車子,仰頭盯着幾百米山頂上的一座小小的寺廟,雪白掩映之中那一抹紅色的磚牆,還是幽幽的落了出來,翹角紅檐,在一片雪白裏是那樣的醒目。

    只是怔了下,他迅速的沿着光滑的青石臺階,一階一階的向前走。

    雪越下越大,很快落滿了他黑色的大衣,頭髮上,眉毛上,都是一片白色,可是他目光裏熾熱融化了臉上的所有雪花,他執着的盯着山頂上的那一處寺廟。

    彷彿那裏有他的整個希望般。

    砰的。腳底打滑,他一下子滾下了幾十階臺階不顧渾身的疼痛,他再次向着臺階上爬去,很快,郊外的天氣比市內還要低下好幾度,雪花落在臺階上很快,就形成一層薄薄的冰層。

    譁,他的腳底再滑,他再次從幾十階臺階滾落下來,渾身上下被臺階摔咯得生疼,手骨磕腫了,他吹了口熱氣。

    一扯白白水氣從口腔裏飄出來,像迷霧一樣的,彷彿靜好就在霧氣之中向他招手微笑,是那樣的迷人靜雅,就像那一株倒映在湖邊的水仙。

    淡定安然美好。

    不顧凍僵摔腫的手指,他笑笑,繼續邁開步子,向着山上的那一抹紅色走去,一路之上他都在想,“如果她能平安的擺脫病魔,他願意傾盡一生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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