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一諾成婚,寶貝別鬧了 >第五百四十章 梅落你在哪兒
    張奶奶所在的方圓幾百裏是震中心,震感強烈,毀壞性較強,所以這裏基本是一片廢墟。一眼望去,除了斷壁殘垣,就是成堆的瓦砂

    加上晚上連夜的降雨,引起山體滑坡,又一輪傷亡接踵而來,等楚嘉樹第二天下午十二點多站在一處小山包上的時候,就滿目淒涼的看到了這裏的處處瘡痍。

    房屋倒塌,臨時帳篷像雨後小蘑菇般的佇立在泥濘的地面上,顯得有些蕭瑟與危險。風颳得帳篷像泡發的泡沫一樣,隨時的鼓起一個大包,好像隨時要被風吹走的樣子。

    楚嘉樹的耳邊時時刻刻都能聽到一片裂心的哭嚎,和焦急萬分的救人聲音,還有轟隆隆機器開挖水泥板的聲音。

    不勝淒涼。

    楚嘉樹看着看着,不顧任何人的阻攔,不顧任何人說,山坡下面還有危險,可能會發生餘震可是他只當耳邊刮過一陣冰冷的風,沒有做任何猶豫的就滾下山坡。

    爲梅落奮不顧身擋馬骨折的地方,再次劇痛起來,疼得他的臉滲出一層層冷汗,他咬咬牙從滾落的山包下站起來。

    拍拍身上的泥漿,他掏出袋中皺巴巴的紙,尋覓着那一棵村口的大樹,樹在哪兒呢聽說梅落當天下午來了張奶奶家,發生地震的時候,是傍晚時分,那麼她應該還在張奶奶纔對。想着想着,他急走幾步,焦灼的問來來往往的,

    “請問,梅影后聯繫上了嗎”

    “不知道。”

    楚嘉樹現在幾乎是懷着有病亂投醫的心境,手中捏着梅落的照片,邊走邊問,問得嘴角幹得起了一層白色的燥皮。

    他一瘸一拐的加快向前走去,仍舊不放過的一個挨一個的問,問了好久,最後終於有人告訴他,不如去那邊的登記處看看。

    一張簡陋的黃色鏽跡斑斑的舊桌子前,

    他攤開自己手中的照片問,“請問,你們看到過她嗎”

    “你是說梅小姐”一位穿着破舊的頭髮有些稀疏的五十多歲老者撐着一雙渾濁佈滿血絲的眼睛。

    “是,你見到她了”楚嘉樹的臉上掩不住的喜悅,大手向前一把握住這位老漢的手,“她在哪兒”

    “我我不知道。那天晚上,我送到好離張奶奶還有幾米的地方,她就讓我回去了,我是這個村子的主任,那個時候,大約在地震發生前的一個小時。”

    村主任想想很肯定的說。

    “你是說,目前爲止她一直處於失聯狀態”楚嘉樹握着那一張梅落素顏的照片激動起來,失控的聲音有些高,還夾着一絲低落的沙啞。

    “是,我們一直在找,梅小姐是好心人,你放心,好人一定會平安的。”老村主任說着,擡起粗糙的大手將眼角的那一絲溼潤抹了又抹,“對不起,那天如果我不送梅小姐去張奶奶家就好了。”

    “告訴我,張奶奶家的房子位置在哪兒”嘶吼扯得他的胸口一片片刺痛,他的臉色十分頹喪,好想希望剛纔聽到的都不是真實的。

    “那邊。”村主任指指那一片塌陷的房子,還有一顆歪扭的樹,“就是那棵樹。”

    他的眼睛像是燃起了希望般的發出一絲光亮,小心的將照片放在貼胸口的袋子裏,迅速的奔了過去。

    啪啪啪,

    他的腳落在水坑裏水花飛濺,像是灑水車一樣的,噴濺得到處都是,漂亮的衣服已經是泥漬點點。

    平時愛乾淨的他,可是一個泥點子也不允許在自己的身上任何時間任何地點出現。

    骨折的疼痛像是突然間消逝了一般。

    撲通的一聲,他沒有注意腳下的磚頭,

    狗啃屎的他被絆倒在一塊僵硬的水泥板上,水泥板一頭伸出來的鋼筋正在戳在他的嘴角上,“唔”

    猛的,

    牙一下子咯飛,疼得他一張嘴,一股鮮血順着嘴角流了下來。

    摸摸嘴角,手指沾滿泥漬與鮮紅,紅得有些刺眼,他的眼睛眨眨。

    然後擡起滿是期望的眸子盯着不遠處的那一顆倒下的大樹,心中頓然來了精神,像發現了最珍貴的東西一樣,他強打精神的從水泥板上撐着爬起來,熠熠的望着竟然還有一絲綠色的大樹。

    枝椏上的葉子並沒有完全的隨着樹的倒下而枯萎。

    還有幾片綠色稀稀拉拉拍着,給這裏的灰暗,搏出了一絲生機。

    跌跌撞撞的來到了大樹前,他顧不得腳上的疼痛,死死的盯着大樹倒下的地方,按着剛纔村主任說的張奶奶家位置,大約在倒樹東北方向,五十米的地方開始看到了張奶奶家七零八碎的青色瓦礫。

    他的心一揪,默默的蹲在地上,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觸過那一片倒下來的磚石,他小心的問,“梅落,你在哪兒”

    嘶啞的低沉和着一陣風散去,尾音摻在一片轟轟的機器裏,喊出去的聲音,自己都快聽不到了,喉嚨裏一片火辣辣的疼痛撲天蓋地的襲捲而來。

    第二聲,梅落,已經嘶啞的絲絲的含糊不清。

    雙手刨開泥土,在附近的找了一截鋼筋棍子,他用盡全身的力氣撬開一塊板子,這時有人走過來,安慰道,“小夥子走吧,馬上又要下雨了,到時有細菌,還易感染,你趕緊離開,有機器挖,有武警,你徒手能挖出多少”

    他就像沒有聽到任何聲音一樣的,堅持將水泥板挪走,然後蹲在地上,雙手挖着地面的泥土,一把一把的扔出來,眼睛一片通紅,甚至他覺得水泥板都有些不清晰的時候,天上下起了濛濛的細雨。

    “小夥子,別挖了。”看到十指滿是泥巴,甚至是血印的時候,旁邊的人無奈的嘆了口氣,這時一個機器開了過來,挖掘機迅速的將他身前的石板全部撬起來,然後是泥土,一方鬥一方斗的揚起來。

    一米下去了,這裏什麼也沒有

    天暗了下來,細雨如絲的淋在他的身上,他一動不動的盯着挖掘機將一波又一波泥土小心的挖出來。

    有一名肩上掛着肩牌的武警走到他近前,臉色凝重的望着他,“這裏已經用探測儀器檢查過,下面並沒有生命的跡象。”

    他簡而言之的告訴,這裏什麼也沒有,這裏更沒有楚嘉樹要找的任何人。

    最後,武警臨走前,大手拍拍他,“你應該相信科學,相信我們,我們不會放棄任何人,只要有一線希望。”

    情真意切的語言,刺激得楚嘉樹心裏一片水花肆虐,“梅落,你在哪裏”

    他的嗓音腫痛得幾乎快要發不出聲音,舌尖上瞬間長了一顆黑黑的火泡,疼得他皺着眉,巴巴的站在剛剛撬起的水泥板上。

    眼睛如火如荼,恨不得將水泥板盯穿一樣。

    脣角邊是的燥皮起了一層又一層,乾燥得他不由想舔一口,舔一口,才發現五臟六腑開始灼燒,他一動不動的佇立在那裏,想,既然是梅落最後要進去的地方,一定就要這附近,他相信她。

    她真的還在嗎

    “喝口水吧。”這時村主任握着一把只露出半邊的破傘走過來,遞給他一瓶水,搖搖頭,“先去臨時帳篷裏去休息一會兒,你一雙手能找到什麼時候”

    他接過水,仰脖,咕嘟的一口氣喝完,一股清泉浸過一片火海,剛纔口腔裏的火辣才悄悄滅去少。

    彎下身子,楚嘉樹準備接着雙手挖那一邊的碎瓦礫的時候,這時聽到遠處有人喊,“主任,這邊救了一個女人,大約三十來歲,你來看看”

    三十歲,三十歲挖着碎瓦的手頓然怔住了,楚嘉樹轉過頭,還沒有等村長奔過去,楚嘉樹就拖着痠麻,還有一瘸一拐的腿就衝了過去,“她在哪兒”

    嗓子裏的沙啞有些讓人聽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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