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子路的厚重,泥土路的沉悶,踩在蓬鬆草地上的柔軟無聲。
車廂裏的氣氛,一如既往的緊張。
方朵朵磨了磨牙。
蕭景玄那張英俊的臉,近在咫尺,他眼睛含笑,十分挑逗。
“不說話就是默認了,那我開始了”他性感的脣角動了動,然後將腰身俯的更低。
方朵朵腦中空白,一想到他即將要落下的地方,一個巴掌毫不客氣的拍在他腦袋上。
“滾開”她沒好氣的道,然後雙手撲騰,愣是從蕭景玄懷中鑽出來。
她遠遠的挪到一旁,警惕的看着蕭景玄,“你你可別亂來,你要是再往前一步,我我就跳下去”
說着,她掀開車窗,一臉悲壯。
蕭景玄舔了舔脣,舌尖抵着後槽牙,他沉悶的盯着她。
眼神又陰又冷。
方朵朵汗毛倒豎,堅挺的挺直了腰背。
半晌後,蕭景玄哼笑一聲,“死沒良心的。”
他說完這句話後,便躺到了方朵朵對面,翻個身,再也不理她。
看着他的動作,方朵朵沒回過神來。
這是什麼意思他還生氣了
呸
她還生氣呢
方朵朵把眼一翻,靠在窗戶上閉目養神。
上山的時候用了三個多時辰,但下山很快。不到中午,一行馬車便浩浩湯湯的駛入了京城。
按照規矩,所有人要護送太后回宮後,方可各自回家。
方朵朵混在人羣中,慢吞吞的行了禮,從太后的宮殿出來。
外面日頭正盛。
白熾的光從頭頂照下來,晃的人睜不開眼睛,她微微眯起,朝着遠處看去。
臨行前還只是嫩了枝椏的樹木,如今已經抽出了新的枝條,妖嬈中透出一種堅毅的美感。
身邊站過來一個人,方朵朵轉頭看他。
蕭景玄臉上沒什麼表情,甚至沒看她,不過,方朵朵的小拇指卻被人勾住了。
輕輕一下,又一下。
方朵朵無語的斜他,準備把手抽回來,卻被蕭景玄用力握住,“走了,爺帶你回家”
他大步流星的走在前面,步伐輕快。
看着他的背影,方朵朵不禁沉思。
蕭景玄這什麼心眼,馬車上還跟她鬧脾氣呢,結果,她這哄都沒有哄,轉眼他又笑盈盈的死皮賴臉湊過來
他身爲王爺,高高在上的自尊呢
不過很快方朵朵便釋然了。
聯想他的那些烏七八糟傳的整個京城都是的緋聞,蕭景玄還能如此安然,便知道他的臉皮有多厚了。
方朵朵心下感嘆,厲害厲害。果然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兩個人沒有一起回王府。
中途有人來通知蕭景玄,說是賭場那邊的姚掌櫃請他過去一趟。
方朵朵被他的大手握的掌心都是汗,好不容易得了空隙,立刻連連擺手,“王爺你去吧快去快去指不定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呢”
蕭景玄叮囑了她幾句,便匆匆離去。
方朵朵便在街上閒逛。
她去了裁縫鋪。
方朵朵好奇,準備撥開人羣一探究竟。
“麻煩,讓一讓。”她微笑着對面前的女人說。
誰知這句話剛落,面前的四五個女人齊刷刷的轉過頭來,憤憤瞪着她。
方朵朵一頭霧水,滿臉懵逼的和她們對視。
“切來得晚就在後面好好排着隊”
“沒看見姐們都給這等着呢麼”
“你算哪根蔥啊去去去,最後面排號去,等輪得到你再往前湊”
幾個人的三言兩語,倒是讓方朵朵隱約明白是怎麼回事。
她點點頭,忽而一笑,輕聲道,“敢問一下,幾位美人是在這裏等什麼”
“還能什麼啊”有個女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白姨家新上的春裝啊簡直太好看了話說這白姨的名號就是不一般就算是傾家蕩產,這輩子都要買一件白姨出品的服裝穿穿”
方朵朵瞭然的哦了聲,脣角的笑意暈染開來。
她衝着面前的人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看來那些設計品還是很受歡迎的。
這麼想着,油然而生的自豪和滿足感,將柔軟的心臟緩慢填滿。
她是很喜歡設計服裝的,不然的話,也不會自學這個專業。
方朵朵見前門擁堵,估計是擠不進去,轉而從後門進來。
剛進來便看見樓下一陣繁忙,她微微一笑,上了樓。
離開這麼久,積累了不少的工作要做,至少得先把最近幾天的入賬覈對下,再過兩天,就到了給
員工發工資的日子。
她這個小店,白姨一個人忙不過來,於是方朵朵又僱傭了六個人。
但僱傭的六個人之後,加上店裏人流量越來越大,店面便有些小了。
方朵朵盤算着,得找個機會,和隔壁的那家賣早餐的碰碰頭,看看能不能一併買下來。
她仔細的核對了下入賬支出,之後撥出來店員的工資,看着淨收入,忍不住驚歎。
比上個月的還要好。
她果然沒有看走眼。
照這個良好態勢發展下去,一年過後再放眼看,整個京城,她就是個妥妥的小富婆了啊
展望未來,方朵朵笑的眼睛都眯起來了。
當天晚上,裁縫鋪打烊後,總算平靜下來。
六個店員累成狗趴在桌子上,方朵朵從樓上下來。
幾個人紛紛擡頭看去,見是大老闆,忙站的筆直,“王妃好”
方朵朵走下來,點頭示意,“大家都坐,大家都辛苦了”
都是小姑娘們,私下雖然嘻嘻哈哈,但在方朵朵跟前,卻沒一個敢造次的,聽了方朵朵的話,也是齊齊的搖頭,“不不敢。謝王妃。”
方朵朵朝她們瞪眼睛,“叫你們坐就坐,誰不坐,這個月的酬勞就沒有了。”
“啊”
小姑娘們小聲低呼,不出三秒鐘,齊刷刷坐下來。
方朵朵噗嗤便笑了,惹得大家不明所以。
她輕咳一聲,收了收笑意,問她們,“白姨呢”
“在包廂陪陪一個客人。”
方朵朵瞭然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