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有多高興,方朵朵用腳趾頭想都能想到。
之前有很多次,趙曼柔都被她死死的壓着。
甚至就在昨天,她在她大婚的時候,還給了她下馬威。
這份難堪,像是狂野的火,早就將她的面目全非。
現在有了這種羞辱她的機會,趙曼柔是瘋了傻了纔會放過。
果不其然,她跪了很久之後,趙曼柔纔開口說話。
“我說方朵朵,你就這麼一點求人的把戲如果只是撲通一跪的話,恐怕我是不會同意的。”
她索性找人搬了張椅子過來,就大喇喇的坐在門口。
坐在她正對面,接受着方朵朵的大禮。
一雙繡花鞋,落入方朵朵的視野之內。
方朵朵咬了咬牙,雙手舉過頭頂,身子下壓,結結實實的給她磕了個頭。
“嘖,方朵朵你早上沒喫飯嗎磕頭都有氣無力的”趙曼柔又開始找茬。
方朵朵挑眉,又老老實實的磕了個頭。
她現在不跟趙曼柔計較,因爲她沒有資本。
腦袋和冷硬的地面相碰,這一下子比之前的聲音要大很多。
可還是不夠。
趙曼柔翹着二郎腿,語氣慵懶的像是在聊天氣,“聲音再大一點,我纔會高興。”
行
方朵朵深深吸了一口氣,她狠狠的咬咬牙,然後用力的砸下去。
砰的一下
腦袋頓時一陣暈暈乎乎,方朵朵頭昏腦漲,痛得要命。
她撅着屁股趴在地上的場面,十分難堪,她想要起來,下一秒卻被趙曼柔踩在了後背上。
趙曼柔一隻腳死死的壓着她。
方朵朵起不來,她只能小心翼翼的趴着,下意識的用手肘撐着地面,不讓肚子着地。
趙曼柔卻不依不撓。
她用力壓她,方朵朵只好側着身子倒在地上,下一秒,趙曼柔的腳踢到了她肚子上。
方朵朵眉頭立刻皺了起來。
細密的疼痛,鑽進了她的四肢百骸,緊跟着便猶如排山倒海一樣,朝她席捲而來。
疼
好疼
她捂着肚子,這個時候,也顧不得什麼趙曼柔了,蜷縮着身子便在地上滾來滾去。
豆大的汗珠不停的往下掉,後背卻冷的發寒,雞皮疙瘩起一身。
趙曼柔陰陽怪氣的聲音響起,“諾,雖然你求我了,但是我還是決定,不打算讓你見王爺。你快滾吧別髒了我們家的門口”
她咯咯的笑着,陰狠又尖銳。
傳到方朵朵的耳朵裏,殺了她的衝動都有。
可她現在什麼都做不了。
渾身都在發抖,疼痛和冰冷輪番發作,她在地上滾來滾去,卻清醒的察覺到,下體似乎有什麼溫熱的東西流出來。
方朵朵怕了。
她真的好怕,眼淚撲簌簌的往下掉。
過往的行人一個個朝她看過來,他們伸着手,他們看着她,他們一個個不懷好意又冷漠殘忍。
方朵朵知道,沒人會過來救她。
身邊的幾個大漢,更是面無表情。
方朵朵打算自己撐着坐起身,然而渾身疲軟,就像是被人放了氣的氣球,乾癟癟的,她起不來。
方朵朵的意識也在緩緩流逝。
她忍不住自嘲,相信用不了多久,她就會橫屍街頭。
該死的方佑霖,這個時候跑到哪裏去了
關鍵時刻掉鏈子
方朵朵胡思亂想,耳邊一陣陣嘈雜,她閉上眼睛,反正也走不動了,就這麼躺着吧。
然而下一秒,卻被人打橫抱了起來。
“我帶你走。”
低沉又微涼的嗓音響起,方朵朵勉力擡起眼皮,看到的居然是席煜。
她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力氣,勾住席煜的脖子,趴在他肩頭,費力的道,“救我的孩子”
方朵朵昏了過去。
她不知道的是,席煜帶着她上了馬車,直奔城外,將給他通風報信的方佑霖和荔枝,都遠遠的拋下了。
方佑霖看着遠去的車子,氣的跺腳
他是喊席煜過來救命的,不是讓席煜過來搶人的
現在席煜把方朵朵帶走,他怎麼辦上哪裏去找她
煩的慌,燥得很
方佑霖一腳踹在一旁的大樹上,粗壯的樹幹紋絲不動,倒是他痛的抱起來右腿,張嘴罵娘。
另一方面,方朵朵上了馬車,不出半個時辰,便到了席煜的宅子。
這裏早就備好了大夫和下人,馬車停下,席煜抱着方朵朵下來。
他現在很恐怖。
天青色的長袍上,全部都是血,暈染成了一大片。
宅子裏的下人見到,嚇得失聲尖叫。
席煜卻冷下臉,冰冷的眼神射過去,頓時所有人噤聲。
他長腿踹開房間的大門,驚得裏面一衆大夫齊齊站起身來,當看到他懷中抱着的方朵朵時,大夫們臉上神色各異,如同走馬燈一樣變換。
席煜把方朵朵放在牀上。
有幾縷頭髮絲散落下來,他伸出手,將它們一一的整理好,然後站直了身體,沒什麼情緒,“救她。”
大夫
們都是見多識廣,什麼大場面沒見過,一見到方朵朵這情況,便難爲情的道,“她肚子裏的孩子”
“能救就救。”席煜聲音很冷靜。
言下之意就是,他只要方朵朵活着,孩子無所謂。
大夫們不敢多說什麼,立刻忙碌起來。
席煜沒有出去,就靠在門上。
他還穿着那身髒的不行的衣服,臉卻白淨的什麼都沒有。
那雙漆黑幽深的眸子,像是最亮的寶石,就那麼鎖定在方朵朵身上。
她滿頭大汗,臉色慘白,時不時的發出淒厲的喊聲。
來來往往的下人,從裏面端出來,一盆又一盆的血水。
幾個大夫更是大汗淋漓,叫囂爭吵,混合在方朵朵的喊叫聲裏面,異常的熱鬧。
席煜的臉冷的出奇,陰沉的眸子,沒有一絲一毫的波瀾。
分明只是站着,但那緊繃的後背,還有他不可一世的氣場,讓所有人都無法視而不見。
直到房間裏傳出一聲嬰兒的啼哭。
席煜紋絲不動的臉上,眉頭微挑。
居然活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