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功夫,方朵朵已經轉身離去。
周圍新來的小廝,什麼時候見過這種場面啊
這可是他們府上的老大,喫喝拉撒全部都要仰仗着這位老大的鼻息
可現在,那個被請回來的方公子,居然直接甩給老大一個大嘴巴子
呸
臭小子,肯定要玩完。
小廝內心戲很足,唯獨老管家蕭大福,目睹這一切後,依然能夠淡定如廝。
他捂着已經不出血但疼的難受的額頭,走過來,小聲的說道,“王爺”
“她知道了”
“嗯”
蕭大福嘴角一抽。
這回得賴他。
“自己領罰去。”蕭景玄側過半張臉,難得冷聲對他說道。
蕭大福恭敬的點了點頭。
他就知道,這把老骨頭遲早要被王妃給折騰死。
罷了,知道王爺心中也不好受。
蕭大福帶領着一羣人呼啦啦的從別院裏面離開,只剩蕭景玄。
他沒有去追方朵朵。
眼下過去,她又正在氣頭上
方朵朵發飆起來的場景,現在想起,就算是泰山崩於前都能淡然應對的蕭景玄,也難免一陣頭疼。
倒不是煩躁,而是死女人,牙尖嘴利,鬥嘴就算了,分分鐘上嘴啃人。
蕭景玄調整好情緒,走進了別院。
經歷過一場大戰的房間裏,遍地狼藉,趙曼柔正悠悠然坐在椅子上,脣角帶笑的看着她的肚子。
聽見聲音,她以爲是方朵朵又回來了。
當即頭也不擡的就嘲諷,“怎麼又回來了是想聽我和他之間的牀笫之事嗎你要是想聽的話,我可以跟你仔細講講。”
“講什麼”蕭景玄出聲,聲音冰冷無比。
一瞬之間,上一秒還悠然自得坐着的女人,不可思議的擡起頭。
她近乎貪婪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等確定了是蕭景玄無疑,迫不及待的起身,朝着蕭景玄便撲了過去。
蕭景玄伸手扼住她的脖子。
空氣抽離,她呼吸越來越困難。
渾身上下的血液都像是停止了一樣,眼前的那張臉,越來越冷,越來越殘忍。
求生的本能讓趙曼柔伸出手,試圖掙扎。
耳邊傳來男人沒有溫度的嗤笑聲,緊跟着,他手一鬆,趙曼柔軟着身子,跌倒在地。
蕭景玄居高臨下的看着她,“你本來不用落得這種地步。”
得了束縛的女人,一陣恍惚之後,就是劇烈的咳嗽。
她咳的撕心裂肺,像是要把心肝都咳出來。
蕭景玄的表情沒有絲毫起伏,甚至,更冷。
大約過了幾分鐘,趙曼柔後知後覺的回過神來,想到剛纔幾乎命懸一線,仍然有些後怕。
她擡起頭,顫顫巍巍的,看着蕭景玄,嘴角哆嗦,“你”
你恢復記憶了
這些天以來,雖然都在傳蕭景玄失憶了,但其實,她也不是很確定。
因爲不管是失憶前還是失憶後,蕭景玄對她都沒有什麼興趣。
更甚至,她居然默默的被禁足了。
除了這個別院,別的地方都去不了。
那晚他喝的酩酊大醉,她一進去就被他給死死的抱住。
當時她大喜過望,以爲兩個人可以生米煮成熟飯。
然而並沒有。
他後來又鬆開了她,滾到牀上,沒有再看她一眼。
晚上便那麼過去,她也跟着到了牀上,醉的不省人事的蕭景玄,沉沉睡着。
可她沒有一點睡意。
好不容易纔有了這麼一次機會,趙曼柔當然不肯就這樣白白浪費掉。
和蕭景玄發生什麼關係是不可能了,可她可以努力一下。
至少要讓蕭景玄誤會。
所以她僞造了後來的現場。
她衣衫凌亂,蕭景玄渾身赤裸,他們相擁而眠。
後來他默不作聲的起牀穿衣,沒有說一句話的離開了。
趙曼柔天真的以爲,恰逢失憶這個契機,兩個人能夠回到當初,就算不能,隔着一層皮肉關係,蕭景玄總歸會對她有一點點的改變。
並沒有。
直到現在,趙曼柔才明白,之所以失憶後的蕭景玄,對她也愛答不理。
不是因爲她魅力消減,而是因爲他根本就沒失憶
前因後果想明白,一種巨大的悲傷和無力,呼嘯着席捲而來。
她深深吸了口氣,“你沒有失憶”
“不然你以爲”蕭景玄好笑的勾了勾脣,“失憶是門技術活,不是每個人都能隨便失憶的。”
話說出口,他也跟着一愣。
這是方朵朵之前說過的。
趙曼柔自然聽的雲裏霧裏,可想到現在,也明白蕭景玄失憶是假的。
既然是假的,那麼肯定有什麼陰謀。
當時想盡辦法讓方朵朵滾蛋,她住進來,現在眼看革命果實就要成爲夢幻泡影。
不行,必須得再次聯合蕭景巖
趙曼柔心中飛快的思索着,卻被蕭景玄的一句話給打斷。
“又在想蕭景巖”他笑着開口,卻條理清楚,邏輯流暢,“你和蕭景巖一起,將梁安帝囚禁起來,逼着他寫下了讓位詔書,卻又在他的藥裏面下毒。梁安帝一死,知道你們這麼做的人,除了你,蕭景巖,還有現在的太后。”
“你”怎麼知道
趙曼柔驚訝於蕭景玄的分析,此時此刻,手心裏突突的冒着冷汗。
不
他們做的那些事情,一定是保密的。
蕭景玄是怎麼知道的
他他居然全部都猜到了
趙曼柔只覺得心驚膽戰,小心翼翼的看着眼前的蕭景玄。
或許,從一開始,他們都被他喫喝玩樂的假象給騙了。
真正的蕭景玄,比他們想象中的還要可怕
“你一定是在想要去找蕭景巖尋找幫助,實話告訴你吧,太后和蕭景巖一起,他們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只有你是一個外人,蕭景巖幫你,把你送到我身邊來,是還了你的人情,但你覺得,按照蕭景巖謹慎的行事風格,你知道他的祕密,他會讓你安然無恙嗎”
一語驚醒夢中人
趙曼柔的瞳孔瞬間放大,蕭景玄說的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