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臣在旁邊看的心驚膽戰,現在兩軍即將交戰,幾乎是一觸即發,在這個節骨眼上,怎麼可能放她單獨一個人出去見敵軍

    贏了輸了,對誰都不好。

    雖然說對面有席煜,他也知道席煜和方朵朵,以及容玄之間的那點恩怨情仇。

    可

    到底這裏是戰場,幾萬萬將士的性命都在他們身上押着。

    萬一對方搞個什麼小手段,把方朵朵扣壓住,或者趁機攻城

    李清臣不敢想,代價太大了。

    他抿着脣,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緊緊的盯着容玄,心裏揣測着他的做法。

    方朵朵倔強的看着他,眼神執着犀利,不曾後退一步。

    驀地,他笑了。

    伸出手將方朵朵摟在懷裏,他揉了揉她的頭髮,深吸口氣說道,“我給你安排,但不是現在。”

    “什麼時候”

    “安排好告訴你。”容玄頓了頓,察覺到方朵朵抗拒的情緒,低聲的說道,“就在今天,我等下就去安排。”

    “好。”

    李清臣在旁邊聽得眼珠子都快掉了。

    就這麼同意了

    他不相信,以容玄的能力,會考慮的沒有他周全

    此行一去,分明是變數太多,豺狼虎豹都在虎視眈眈,容玄輕飄飄的同意了

    李清臣輕咳一聲,想要說話,比他先一步的是容玄投遞過來的眼神。

    城門下風陣陣呼號,分明纔是秋初,怎生如此的寂寥凋敝

    容玄把方朵朵打橫抱起,徑直下了城樓,李清臣在身後又是咬牙又是跺腳,最後只能無奈的抓了抓頭髮。

    他就知道是這樣

    方朵朵這個女人,太可怕了,簡直就是容玄命裏的剋星

    如果誰能在一句話之前徹底毀了強大的容玄,李清臣絲毫不懷疑,就是她。

    氣歸氣,李清臣倒不是真的就能丟下容玄不管,而讓他胡來,他必須得守着點,看容玄要怎麼做。

    如果他腦子不夠清醒,他就直接把他打暈,省得他做出來什麼糊塗事。

    李清臣小跑着跟上去,好在容玄走得慢,兩個人並沒有消失。

    他尾隨其後,看着他們進了房間。

    房門關上,他決定就守在外頭,這樣容玄一出來,他就能知道,他的動靜。

    而房間裏,容玄把方朵朵放在牀上,讓她歇息會,他自己則是研磨開始寫信。

    信是寫給席煜的。

    內容只說下午要約見席煜在陣前一敘,自然提到了方朵朵。

    信寫完,方朵朵湊過來看,容玄大大方方,她看了幾眼後,說道,“叫人送出去吧。”

    “嗯。”

    容玄拉開門,就見到了李清臣,於是直接把信給了他,“送出去。”

    “”

    李清臣嘴角抽抽,就又被關在了門外。

    他招誰惹誰了這是

    李清臣拿着信出門,偷偷看了眼,確定沒有泄露什麼機密,這才差了小廝快馬送出。

    兩軍交戰,還是可以有書信來往的,這信送過去,倒也沒什麼,或許他可以使些手段,讓對方窩裏鬥,互相懷疑

    李清臣心下思量着,越發覺得可行。

    他把離開的小廝又叫回來,附在耳邊嘀咕兩句後,催促着他離開,“就這麼辦。”

    房間裏的容玄,寫完了信,就坐在椅子上,沉默的看着方朵朵。

    她倒在牀上,沒有形象,用手擋住眼睛,似乎想要隔絕整個世界。

    “朵朵。”容玄看了會,覺得有些燥,他舔了舔脣瓣,視線從她傲然的胸部移開,“我可以放你去找他,但要答應我三個條件。”

    方朵朵輕哼着笑了笑。

    她就知道,容玄不會這麼輕易。

    不過好在熟悉他的人,儘管她也不清楚,爲什麼會猜到他的行爲,她沒挪開胳膊,眼前還是一陣黑。

    “你說。”

    “第一,在兩軍陣前和他見面。”

    “自然。”方朵朵頓了頓,“我不喜歡麻煩,也不喜歡給別人帶來麻煩。”

    “第二,記得回來。”容玄口吻很淡,聲音卻有點抖。

    方朵朵笑,“你在緊張什麼”

    下一秒鐘,她坐起身,雙目變得清明,看向容玄,“你不會給我離開的機會,不是嗎”

    “可我更希望,你能願意留下來。”

    方朵朵不置可否,吊着眼角問道,“第三個條件呢。”

    “等你回來再說。”

    她輕巧的切了一聲,懶懶的靠在牀頭,手裏面抱着的枕頭,翻來覆去的看,半晌後答,“知道了。”

    不多時,李清臣就回來了,帶過來消息,說是下午申時,兩軍陣前相見。

    容玄看了眼方朵朵,點頭表示知道了。

    李清臣臨走之前,說會準備準備,容玄沒有出聲。

    方朵朵

    對於他們說的準備準備,不感興趣,大概應該是一些確保她安全的措施吧。

    她笑了笑,不以爲意,覺得其實沒必要。

    喫中飯的時候,小安安特意趕過來,不知道是不是容玄跟他說了什麼,全程他都用可憐巴巴的眼神盯着自己。

    起初方朵朵假裝沒看見,到後來,見他嘴巴覺得越來越高,碗裏面的飯都沒喫兩口,才耐下性子問他,“怎麼了”

    “容大哥說你下午要去打仗。”安安說哭就哭,眼淚撲簌簌的往下掉,“孃親,孃親可以不去嗎”

    “不是打仗。”方朵朵糾正道,朝着容玄瞥了眼,有些埋怨,“只是去陣前跟人說點事情而已。”

    “什麼事情”

    “以前的事。”方朵朵從來不知道,小傢伙都這麼難纏。

    “既然是以前的事情,爲什麼以前不說清楚,現在打仗了纔想起來要說”安安仰着小臉,哭的氣喘吁吁的道。

    “”好像有點道理。

    方朵朵一時語塞,想了下才道,“以後不會了,這是最後一次。”

    安安還是不放心,“那孃親還會回來嗎安安不想失去你。”

    “”方朵朵舌尖抵着後牙槽,把他抱在懷裏,擦乾淨他的眼淚和鼻涕後,“會回來的,你乖乖等着。”

    “那我要和孃親一起去。”

    “不行。”想也不想的拒絕,話說出口後,方朵朵看到安安嚇壞了的小臉,纔想起來自己剛纔的口吻很是嚴厲。

    略帶心疼和歉意的湊過去,方朵朵親吻他嫩嫩的小臉,“孃親不是要兇你,只是那邊很危險,你不要去,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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