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逐漸過得平淡,邊城一戰後,席煜率領一羣人轉移陣地。
方朵朵好奇了很長一段時間,對席煜等人,忽然之間的不知所蹤,感到意外。
後來聽說其他的地方有人反了,又在短時間內很快被鎮壓,她猜想,應該是席煜的手筆。
蕭景淳剛剛登基一年的時間,民生有待發展,他卻爲了一己私利,大動干戈,要把容玄趕盡殺絕。
他本是一個出色的帝王,心思深沉,手段縝密,夠狠夠冷靜,然而人都有弱點。
大概在他心裏,容玄的存在,就是一個巨大的威脅。
這個威脅足以讓他無法安眠,一心想要除之而後快。
有時候,權力讓人變得面目全非。
對於蕭景淳和容玄之間,她記得的不多。
方朵朵猜想,他們過去,應該也曾有過,促膝長談,掏心交付的日子。
只是時光飛逝,每個人都不一樣,追求不同,從而分道揚鑣。
她在府上休整了一段時間,整天往軍營裏面跑。
容玄的兵書,她看了一大半,似懂非懂,她守着容玄,等他一得空,就纏着他講給她聽。
不過,容玄越來越忙。
起初只是白天見不着人,後來便是晚上都見不着人,只有每天早上醒來,看見他丟在牀旁邊換過的衣服,方朵朵才知道,他晚上是回來過的。
聽說南邊不怎麼太平,許多手頭有點勢力的,紛紛趁亂打劫,誰都想獨立爲王。
蕭景淳通常是守了西邊丟了東邊的,爲此,方朵朵沒少聽到過這樣那樣的笑話。
就連邊城的老百姓,提起來蕭景淳都要說道上兩句。
方朵朵偶爾出來街上隨便走走,會聽到很多消息。
整個天下的局勢如何如何,皇宮裏面鬧了什麼八卦的事情,應有盡有,這些事情,到最後都成了老百姓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他們的生活,如今很是安穩,每個人臉上都帶着笑容,彷彿沒有經過戰亂的洗禮。
安安有了童養媳之後,飛快的成長着。
他變得不再粘人,反而能夠獨當一面,溫柔又自立。
本來方朵朵擔心,在照顧小孩子方面,安安可能是心血來潮,堅持不了幾天。
然而一天又一天的,他竟然堅持了下來。
小魚兒長得很快,如今三四個月過去,她身子大了不止一點半點,好在安安這幾個月裏,飯量驟增,個子竄的很猛,容貌也變得越來越勾人。
方朵朵平時看看書,種種花,老百姓們有了瑣事,爭執不休,通常會來找她評定。
衆人都知道,她是容玄的妻子,容玄統治了他們。
容玄的統治,又不像是統治。
他沒有建立政權,沒有更改國號,他的所作所爲,更像是一個地方官,守護着一方的安寧。
即便沒有人說,方朵朵也知道,容玄是故意的。
故意不要國號,故意不建政權。
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奪誰的天下,走到這一步,無非是被命運的手推着向前。
他不是個對權力渴望的人。
不然的話,每一次打了勝仗,每一次攻破城池,他都絲毫不開心,臉色甚至更沉。
月光打在他身上,他清冷又矜持驕傲,像有着百年的孤寂。
容玄不在家的時間,越來越長。
從開始的一天一見面,到後來一週一見,一個月一見,如今四個月過去,他也消失了近四個月。
他沒有跟方朵朵說明去向,方朵朵便不問。
不問不代表不知道。
每天邊城裏的閒人,多得很,到處都是來來往往的消息。
南邊的地收復了,被誰收復的,被容玄的大軍。
到處都是這樣的消息。
整整半年的時間,容玄的名號越來越兇悍。
他上戰場驍勇,敵人幾乎聞風喪膽,他計謀陰險,殺人如麻,是個大魔頭,可他又待民如子,劍下斬的都是奸佞之臣,叛亂之將。
如今的大梁之下,半壁江山都是他的。
可即便如此,還是沿用大梁的國號,甚至沒個地區的知府縣令,還是和以前一樣。
他只是去打了個仗,把那些壞人趕走,然後就威風凜凜的回來了。
蕭景淳再也沒派人來試探過他,燒了半年的戰火,終於熄滅了。
一切似乎,回到了從前。
方朵朵這天啃完了兵書,上街繼續聽人說書。
兒子安安如今已經快五歲了,懂事的很,每天領着他的小魚兒玩耍,對他這個孃親,無情的漠視。
方朵朵喊上關悅,晃悠悠的出了門。
關悅和李清臣在一起了,如今已有三個月的身孕。
說書人還沒開始
,方朵朵坐下來,吊兒郎當的,叫小二送了點喫食過來。
她給自己倒了杯茶,遞給關悅一杯,關悅疑惑的問,“朵朵,我懷了身孕,能喝茶嗎”
“”關悅頭一次懷孕,緊張的跟什麼似的。
方朵朵把遞茶杯的手收回來,呵呵的笑,“不能,茶這種東西,你怎麼能喝呢萬一對寶寶不好呢”
“那太可怕了。”關悅嚇得眼睛睜圓了,她手撫摸着肚子,“那我能喫什麼啊”
“喫屁吧。”方朵朵露出大白牙,笑的得意,“喫屁對孩子的生長髮育很好。”
“滾”
方朵朵樂的笑嘻嘻的,“就沒見過別人有身子的,跟你這樣大驚小怪的,不過話說回來,你家李清臣不是跟着容玄出去了嗎他遠在天邊,這樣你都能中”
“”關悅無語,她雖然有了身子,也做過那檔子事,可到底臉面薄,哪裏像方朵朵那樣,葷素不羈,什麼話都能說出口。
“嘖,難以想象。”方朵朵又自個說道。
關悅輕咳,擔心她越說越離譜,趕緊接過話音,“他之前偷偷回來過。”
“哦。”方朵朵點頭,“就知道是這樣。外面的戰亂,那麼忙碌還有空回來啊”
關悅紅了臉,沒注意到方朵朵的神情,小聲的道,“他說他想我了,所以特意跑回來看看我。”
“嗯,挺好的。”方朵朵托腮,口吻淡淡的。
直到這時,關悅才察覺出來她的異樣。
回想剛纔說過的話,關悅抿了抿脣,“朵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