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煜的嘴巴雖然毒辣了點,但是他生性高冷,又天下聞名,被人稱呼煜爺。
大多數情況下,就算是被惹惱了,也不屑親自動手。
晏行名氣雖然不如席煜大,不過脾氣卻比席煜溫柔許多,他總是笑着,體貼又到位,和他在一起,彷彿沐浴在陽光裏。
藺靜臨睡前,躺在牀上,還在想着兩個人。
最後她篤定,這一晚註定會平靜的度過。
然而她錯了。
兩個男人並沒有給她面子。
藺靜不知道他們兩個人是什麼時候開始醞釀怒火的,她睡覺睡到一半,忽然察覺到耳邊有兵兵乓乓的響聲。
起初,她以爲是自己在做夢,從而產生了幻覺。
藺靜翻了個身,繼續睡。
只是那夢中的聲響越來越大,緊跟着還有急促的腳步聲,時而遠時而近,她皺眉,嘈雜的人聲突兀的伴隨而來,直接衝入她的耳膜,幾乎震耳欲聾。
藺靜猛然嚇醒。
房間裏不是一片漆黑,星光和燃燒的火把,透過窗戶照進來,她幾乎能夠看清,房間裏所有的擺設。
房門外嘰嘰喳喳的聲音,異常清晰。
怎麼回事
藺靜察覺到不對勁,她坐起身,揉了揉眼睛,確定不是做夢後,穿好衣服走出房門。
一出房間,就被嚇了一跳。
外面人山人海,幾乎要是溢了出來。
她這邊剛有動靜,門外的人聞言紛紛看過來。
忽然之間,被這麼多雙眼睛盯着看,藺靜從心底深處感到一種恐慌,她伸出手,不好意思的撩了撩耳邊的碎髮,帶着疑惑,小心翼翼的試探着問,“這是發生了什麼事”
“姑娘”其中有個熱心腸的中年女人,忙不迭的跟她解釋道,“出事了”
“”
她看出來出事了。
藺靜抿了抿脣,配合的又多問了一句,“出什麼事了”
她到現在,都不覺得席煜和晏行,會有什麼問題。
之前熱情的中年女人衝過來,在她耳邊小聲的嘀咕,“出大事了隔壁住的人你認識不就是兩個男人,大半夜的忽然大打出手,哎喲我的親孃啊,那陣勢簡直嚇壞了人,一個個的都是真傢伙,拳頭使勁往人身上招呼,隨便那麼一夯,都能聽到骨頭開裂的聲音”
中年女人繪聲繪色的講着,唾沫橫飛。
不去幹說書的,簡直可惜了,藺靜在心中暗暗的吐槽。
“不過,那兩個男人還挺好看的”
藺靜驀地頓住了,她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下意識的抓住中年女人的胳膊,“大嬸,你剛纔說什麼隔壁的兩個男人打起來了”
她突然強烈的反應,讓大嬸震驚了下,意外無比的看着她,哆嗦的道,“是,是啊就住在你隔壁的那兩個男人你認識不”
何止是認識
藺靜緊緊抿着脣,一言不發。
中年女人注意到她的神色,猶豫了會,輕輕的推着她的胳膊上前,“姑娘啊,你要是認識的話,趕緊去勸勸他們兩個人吧,不知道有什麼深仇大恨,現在還在裏面打着呢”
居然還打着
他們是想幹嘛,拆船嗎
起初很喫力,畢竟大傢伙都對看熱鬧十分感興趣,人擠着人的堆在一起,幾乎沒有一點空隙。
後來還是中年大嬸一聲獅吼,高呼女主角來了。
這一嗓子相當的有魄力,藺靜前方原本擁堵的人羣,聞言齊刷刷的朝她看過來。
藺靜再一次感到,被人注視的侷促。
好在衆人並沒有看太久,就被大嬸一嗓子又吼道,“趕緊讓開一條道路,讓她進去”
想到裏面那兩個男人打的你死我活,堵在前面的人,心有餘悸的趕緊退後開來。
藺靜還沒做好思想準備,就被人推着進到了房間裏面去。
然後她震驚了。
整個房間裏,幾乎沒有一件完好無缺的物品,地上狼藉一片,破碎的陶瓷,散落一地的盆栽,缺胳膊少腿的桌椅,還有歪歪斜斜的屏風。
隨處都昭示着,這裏發生的戰況有多麼激烈。
兩個高大挺拔的男人,正面對着面站着,手上的動作卻並沒有停下來,他們飛快的過招,迅速的幾乎要讓人看花了眼睛。
藺靜只會三腳貓功夫,平時用來裝逼可以,遇到行家,不出三招就會被打的落花流水。
眼下看他們越打越烈,完全沒有休戰的意思,藺靜發愁了。
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兩個人。
只見他們面色異常嚴肅,一招一式有板有眼,完全像是要將對方置於死地。
眼下這間房子基本上已經被拆了。
要是任由他們繼續打下去,整艘船大概很難倖免於難。
藺靜稍微想了想,意識到自己不會游泳,突然變得很緊張。
必須得阻止他們。
可要是談
到阻止的話,她多多少少有點害怕。
“那個”藺靜小聲的開口,兩個人誰也沒有聽到。
身後的衆人,有的幫忙出主意,“你大點聲啊你放心,他們不會對你動手的”
大哥你說的輕巧,到時候真的對她動手,捱打的是她,又不是你們
藺靜在心中默默吐槽,在下一次開口的時候,的確把聲音放大了點,“喂住手你們兩個別打了再打我就跳河了”
話音剛落,兩個人凜冽的拳風都停了下來。
晏行和席煜,看着她,眼神靜靜的,涼涼的,沒有任何情緒。
只有兩個人起伏的心口,提醒着剛纔兩個人之間的打鬥。
藺靜身後圍觀的衆人,因爲對晏行和席煜都不怎麼熟悉,忽然被他們這樣的目光看着,有些膽小的已經不由自主的悄悄往後退了幾步,而膽大的也都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
“你們兩個,大晚上的不睡覺,這是在做什麼”
藺靜和他們相處的時間久了點,加上經常被席煜冷冷的眼神和刻薄的言語傷害,早就對此免疫。
兩個人這時候,有着難以言喻的默契,都沒有回答。
“”
這就尷尬了。
藺靜撓了撓頭髮,她身後可是跟着一水圍觀的人,如此不給面子,她還要不要混的啊
“喂”她悶悶的道,“問你們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