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她就覺得,他是一個脾性好的男人,適合共度餘生,如今一起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兜兜轉轉,對於晏行的評價,她還是一如既往的好。
由此可見,從任何方面來說,晏行都是好男人。
他不是第一次主動坦露心跡,但卻是第一次這麼明明白白。
不知道爲什麼,大概是受了他的情緒影響,藺靜整個人的神色都變得嚴肅起來。
她看着晏行,緩緩的深吸口氣,“我試試。”
“好。”
這其實算是一個模棱兩可的回答,試試意味着,隨時可以抽身,不需要對他負任何的責任。
她相信,聰明如晏行,一定能夠讀懂其中的深意。
然而即便如此,在聽完她的回答之後,晏行漆黑的眸子,瞬間像是被人點亮一樣,閃動着欣喜的光芒。
“你肯試試就好。”晏行反而滿足的道,“如果你貿然答應我,我反而感覺有些不真實。”
“”
藺靜無語了,她狐疑的看着晏行,心裏頭着實思量着,這人該不會以前曾經爲情所傷吧
不過,這等事情不好意思問出口。
一旦不小心戳到了人的痛處,想想場面也是很尷尬。
沉默之中,忽然房門被人從外面敲響。
剛纔他們兩個人,是直接從甲板回來的,而在回來之前,甲板上發生的事情,藺靜不想回憶,只是下意識的會拿手觸碰,那被席煜親吻過的脣瓣。
她不知不覺又走神了。
直到晏行起身的動作,才驚醒了她。
藺靜看着晏行,不解的看過去。
“看看是有什麼事。”一邊說着,晏行一邊拉開房門,赫然出現在眼前的,是席煜那張面無表情的臉。
他看也不看杵在門口的晏行,雙眼直勾勾的盯着藺靜。
見她頭髮上的水滴還在不停的往下滴,小臉嬌俏,肌膚白皙,和以前沒有什麼區別。
唯一要說的是,那雙眼睛裏,情緒太淡。
“你怎麼又來了”說話的是晏行,他一個世家公子哥,說出這種咄咄逼人的口吻,已經是和平常有很大不同,“她現在需要休息,我奉勸煜爺,還是適可而止的好。”
晏行和席煜,看起來像是一種人,他們全都時富豪商賈,謙遜有禮。
可和他們的接觸,越是頻繁,便越是能夠捕捉到兩個人之間的不同。
乍看相似,實際上卻是背道而馳的兩個人。
不僅僅是從性格方面,小的習慣,大到心脾,全都不一樣。
晏行骨子裏是個溫柔懂禮的人,席煜並不,他所有的謙遜有禮,都建立在他願意那麼做的基礎上。
倘若有一天,他厭煩了謙遜有禮這樣的生活軌跡,隨時隨地可以碾碎以前的生活習性,變得肆意風流。
簡而言之,席煜是個沒原則沒底線的人,全看他心情如何。
正是因爲這樣,眼下的情景,換成是任何一個公子哥,被晏行和她這麼對待,心裏頭的那點自尊心,早就摔案而走。
可席煜沒有。
他爲了達到自己的目的,被怎麼對待,似乎都能忍受。
藺靜想着想着,忽然莫名其妙回過神的想,席煜怎麼樣,她怎麼會分析的這麼透徹
“藺靜。”席煜開口,“你在生什麼氣”
“”
她生氣的原因多了去了
生氣因爲自從見到了席煜,之後就變得倒黴無比,還生氣因爲席煜,自己被很多人惦記傷害,還生氣明明一遍一遍的告訴自己,席煜並不適合,還是會被他吸引。
最生氣的是,在她搖擺不定的時候,他忽然又一反常態的,攪亂她的心神。
“生氣看到你”藺靜悶悶的道,“煜爺,我想靜一靜,請你現在暫時的先放過我好嗎”
她的態度不是裝的,雙手合十,朝着他拜了拜。
席煜沒有錯過她緊皺的眉頭。
沒有讓晏行親自動手,他抿了抿脣瓣,轉身離去。
席煜離開之後,晏行也不是瞎子,見藺靜的臉色不大好,便留她一個人在房間裏。
藺靜結結實實的休息了一下午。
早上的時候,由於要赴約,和萬喬進行比賽,所以起的很早。
落水之後,藺靜的腦袋像是進水一樣,昏昏沉沉。
她躺在牀上睡了許久,睜開眼,只看到夕陽的餘光,灑進來,將整個房間,都照成了金晃晃的一片。
藺靜腦海中回憶了自己身處何地,默默地把一天發生的事情,在心中過了遍。
再度感嘆。
她至今都不明白,白天的時候,爲什麼一衝動之下自己要跳水。
好死不如賴活,那席煜招惹她讓她生氣,她幹嘛想不開去尋死
就算是要尋死,怎麼着也得帶着他做墊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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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可見,生氣讓人變蠢。
藺靜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很快坦然接受,她坐起身,正低頭穿鞋要下牀找喫的,結果站起身時,纔看到在她對面的桌子上,坐着一個人。
那人逆着光,輪廓來看,是小小的一團。
嗯嗯
哦。
藺靜反應過來,來人是萬喬。
她抱了抱拳,“今天的事情,多謝萬小姐。”
光影中的女人,保持着同樣的姿勢,聲音從旁邊傳來,“不必了,我來找藺姑娘,是有事要跟你說的。”
還說
她們兩個人之間,一不熟二不親的,話題除了席煜還能有什麼
藺靜不是很情願的癟癟嘴,到底還是坐了下來,她做了個請的姿勢,“說吧。”
“明日一早,我就送姑娘下船。”萬喬說道,“姑娘今日用過晚飯,早點休息。”
短短一句話,說完她也不停留,橫衝直撞往外走。
藺靜覺得她莫名其妙,不過想到明天就可以下船,頓時把所有煩心事拋在身後。
她第一時間找到晏行,把這個消息告訴了他。
晏行同樣也收到消息。
於是兩個人決定,還是一起上路。
至於席煜,他們默契的想到了,又默契的沒有提起。
萬喬對於席煜,一直以來感情都很濃重特別,加上白日裏她又比賽輸給了萬喬,按道理來說,席煜只能有她那麼一個追求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