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的臉色都不好看。
他們晏家雖然比不上京城裏面的大門大戶,可是在江南地區,也是數一數二的名門世家,十里八鄉見到他們,都會給份薄面。
容玄貴爲王爺,衆目睽睽之下,居然如此輕視他們。
這無異於把他們的臉面丟在地上,再狠狠踩上幾腳。
切
不過是個不知道哪裏竄出來的異姓王,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晏奎暗暗咬牙,上前對晏家崢道,“阿爹,那玄王”
“玄王也是你能背後議論的”晏家崢怒目直視,凌厲的眼神,在他身上狠狠剜了下,“做好你自己的事情不該問的別問不該說的別說”
晏奎心中有怒氣,可還是忍氣吞聲的說,“是阿爹教訓的是。”
“哼”晏家崢雙手背在身後,咬牙切齒的罵道,“沒一個成才的東西”
他提步往府上走,沒幾下忽然想到什麼,再度轉過身來。
晏家其餘子弟,十分意外,各個把腰板挺得筆直。
”阿爹“晏奎見晏家崢折返,只能耐着性子問道,“您還有什麼事嗎”
“起開”
晏家崢一把推開他,越過人羣來到剩餘的幾輛馬車前,在看清來人時,面上的神情幾經變換,最後還是行禮問候,“張大人,您也來了”
“怎麼不歡迎嗎”一道清亮的女聲,似笑非笑的發問。
晏家崢皺眉,悶聲道,“不,夫人您想多了,但凡來者,都是晏家的客人,晏某榮幸還來不及,怎麼會不歡迎呢”
張夫人挑起眉梢,苛刻灼熱的視線,盯着晏家崢,緩緩道,“歡迎就好。我還以爲晏家主心裏有鬼,不敢見人呢”
“夫人”晏家崢心中咯噔,正欲狡辯,“當年的事情”
“夠了”張夫人厲聲制止,“你還有臉說當年的事如果你不嫌丟人,那咱們就在這大街上好生的說道說道,夫妻本是同林鳥,你如何待我姐姐,我不提便是,你算什麼東西,還敢再提起來”
張夫人是晏行的親姨娘,當年聽說自家姐姐和外甥出了事,心急如焚,四處走訪,無奈最終還是杳無音信。
後來她遠嫁他鄉之後,偶然聽說晏家崢尋得兒子歸來,張夫人心中狂喜,以爲自家姐姐也被一併尋了回來。
她日以繼夜的趕路來到晏家,竟然發現,找回來的只有晏行。
小小的晏行抱住她的腿哭的慘不忍睹,將那些年遭受的非人折磨一一講給她聽。
在得知晏家崢擔心丟臉,將姐姐丟在那煙花之地後,她的心都碎了,恨不得拿刀捅死晏家崢。
如今他還有臉再提委屈提苦衷
張夫人情緒激動,渾身因爲憤怒都在輕輕的顫抖,如此一來,引得四周的百姓紛紛好奇的伸長脖子,想要探聽到一些勁爆八卦。
“紛紛。”張大人將張夫人摟在懷中,在她耳邊低聲的道,“有什麼事情,咱們進府上再說,這裏人多嘴雜,鬧開了不好看。”
“他有臉做出來那種噁心的事情,就不要怕人說”張夫人憤恨的甩開他的手,小跑着進了晏府。
人羣中爆發出唏噓聲,衆人交頭接耳,指指點點。
晏家崢站不住,僵着一張老臉,悻悻的道,“張大人您看”
話畢,他飛快的朝着張夫人追去。
在場的人心中,不約而同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張夫人和晏家的關係,從同盟變成仇敵,全都是因爲一個女人。
每次遇上他們晏家,她要麼陰陽怪氣的嘲諷一通,要麼撕破臉皮的大鬧一通。
回回都沒好事。
這次是晏家老太君的大壽,請過來的客人都是有頭有臉的,晏家能不能夠再恢復到以往的盛況,這次的壽宴相當重要。
如果任由張夫人搗亂的話,恐怕他們晏家再等幾十年都別想鹹魚翻身。
晏奎擔憂的對晏家崢道,“阿爹,您看張夫人這邊”
“跟你說了多少遍,不該問的別問,不該說的別說,張夫人那邊我自有打算,什麼時候輪得到你來多嘴幹好你的事就行”晏家崢正愁着一肚子的怒火無處發泄,晏奎就衝了上來,他當即不分青紅皁白,先罵了再說。晏奎好心提醒,卻捱了一頓訓斥。
他低下頭,不再說話,身後傳來其他人低低的嘲弄聲,惹得他狠狠攥緊了拳頭。
且讓你們笑個夠
等他當了家主,他倒是要他們好看
晏家崢發了頓脾氣,纔想起來還有兩輛馬車的人沒有接待。
有了先前張夫人的事情在前,晏家崢心中忐忑,他的直覺沒有錯,後面兩輛馬車中的人,全部都是和晏行有關的。
一個是晏行的乾孃,一個是晏行的姑媽。
晏家崢有兩個姐妹,早年一個姐姐不幸染病去世,只剩下一個妹妹。
這個妹妹特別疼愛晏行,當時得知晏行丟了之後,日夜以淚洗面,若不是後面有大夫精心照顧調養着,她那雙漂亮的
眼睛恐怕是要哭瞎的。
再後來,晏行被找回來,這個妹妹不管不顧夫家,倒是天天往家裏面跑,她照顧着晏行,不惜和他這個做兄長的爭執吵鬧。
都說養女兒沒有用,依晏家崢看來,養女兒就是個賠錢貨
他這個妹妹甚至慫恿晏行離開晏家,自立門戶,氣的晏家崢想要就咬牙切齒的罵。
當的這叫狗屁的長輩
等後來晏行真的離開晏家,自己出去尋求門路,這個妹妹倒是沒良心的,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曾來府上。
“你來了” 晏家崢沒好氣的道,“這回來了在家中好好陪陪孃親,孃親年紀大了,你身爲女兒的”
“大哥還是先管好自己,再來教育我吧。”晏清嬈哂笑,“大哥你的家務事還斷不清楚,聽說前兩天又鬧了笑話,是站在什麼立場來說我呢”
晏清嬈推開他,頭也不回的進了晏府。
媽的
晏家崢氣不過,一腳狠狠揣在馬車車輪上,極大的痛感迅速蔓延到四肢百骸,他痛得恨不得倒地不起。
一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還他老孃的全都湊在了一起。
不行
爲了謹防他們來這場壽辰宴上搞破壞,晏家崢必須私下做點什麼。
想到就做,不能耽擱。
晏家崢在下人的攙扶下,進了府門,而其餘一羣人在後面搬運東西。晏奎查看名帖,意外的發現,此番除了容玄和張大人是被邀請的,其他二人都是不請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