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煜是故意的。

    他一提喝酒,讓她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以前的舊事。

    和席煜吵架的次數太多了,她已經忘記那次是因爲什麼而吵的,總之席煜總是那副看她各種不順眼的死人臉,而且出言相當惡毒,藺靜被刺痛了,氣鼓鼓的就跑到了酒館裏面喝酒。

    不知道喝了多少罈子,後來就醉的不省人事。

    之後她隱約記得,席煜好像是過去找她了,然後見她醉成狗,居然沒有良心的把一條醉狗扔到了夜晚的河水裏。

    河水冰涼刺骨,那種感覺終身難忘。

    她打了幾個哆嗦,清洗着爬上岸。

    然後就一覺到了天亮。

    得知席煜去找她,她還有點意外不已,心想別看席煜平時冷冰冰的,內心還是個樂於助人的耿直青年。

    結果在照鏡子的時候看到她額頭包着雪白的繃帶,才得知,呵呵,席煜送她回來,是不存在的,他其實只是爲了暴打她一頓。

    打的頭破血流,這是對她有多厭惡。

    不過想到他沒有把她丟到酒館裏自生自滅,後來這件事,她也懶得再去主動提起。

    畢竟丟人,她是要臉的人。

    事情都過去多久了,如今的他,居然又要喊她去喝酒。

    確定不是想揍她頓

    藺靜表示很懷疑。

    她久久沒有回答,席煜就躺着不動,甚至還發出平緩的呼吸聲。

    就在藺靜以爲他要在她牀上睡過去的時候,席煜幽幽的聲音再度傳來,“其實,不陪我喝酒也行,陪我睡覺吧。”

    話音剛落,他忽然抓住她的手腕。

    藺靜猝不及防,沒有反應過來,就被他一個用力,狠狠地拽到了懷裏。

    此時此刻,兩個人以一種極度不雅觀的姿勢,倒在一起。

    藺靜的雙腿還呈現出扭曲的糾纏之勢,她的腦袋還拱着席煜的胸膛,鼻子還撞在席煜的胸肌上面。

    席煜有力的臂膀扣着她的腰身,令她動彈不得。

    就算是她親孃死了多年,她還是想大喊一聲,孃親救命

    孃親沒有來救她,頭頂傳過來的,是席煜清冷的聲音。

    “睡吧。”

    睡你麻痹啊起來嗨

    藺靜纔不想和他一起睡,在被他打一頓和被他抱着睡一覺之間,任選一個的話,她選擇被打。

    “煜爺,我想了想,還是陪你一起喝酒吧。你想想啊,你心中有事,情緒不高,睡覺肯定要做噩夢,不如去喝酒,俗話說的好,一醉解千愁,醉倒了就什麼都不想了,咱們去喝酒吧”

    藺靜幾乎使出了渾身解數,說服席煜。

    她晶亮亮的眼睛盯着席煜看了半晌,席煜勾脣一笑,“好。”

    呼

    她舒出口氣,麻溜的從牀上爬下來,整理好衣衫後,再度叮囑席煜出門的時候小聲點,不要被晏行發現了。

    晏行和席煜不對付,兩個人打一架,只怕她以後處境更難。

    雖然她挺想讓晏行打席煜的,但很顯然,晏行打不過。

    還是別找事了。

    兩個人躡手躡腳,各種小心翼翼的離開小破院子。

    走出老遠之後,藺靜頓住腳步,濃濃夜色之下,扭頭問席煜,“這麼晚了,咱們出門上哪兒喝酒去外面還有酒館嗎”

    “跟我來。”

    席煜前面帶路,走了一會後,藺靜發現是他現在居住的院子。

    “你這裏有酒”她壓低了聲音問。

    “嗯。”走在前面的男人頭也不回,“有。”

    “沒想到你準備的還挺周全。”不像是她和晏行住的那個小破院子,破的簡直讓人想哭。

    席煜沒有回話,推開門,見藺靜還在神遊天外,直接伸手把她拽進來。

    房門輕輕關上。

    黑暗之中,藺靜覺得席煜放在手腕上的手指,特別灼熱。

    莫名就有了一種曖昧的情愫。

    一定是沒掌燈的緣故。

    “你把蠟燭點上這黑乎乎的,喝酒怎麼成”藺靜不自在的催促。

    席煜輕哼聲,口吻再度換回冷冰冰,“不點蠟燭,你難不成還能喝到鼻子裏去”

    “對啊”

    “”

    席煜沒有理會她的瘋言瘋語,點亮蠟燭後,整個房間明亮些許。

    藺靜看見席煜變戲法似的,從牀底下拿出來一罈酒。

    好大一罈

    藺靜正喫驚不已,又見他拿出來一罈,接着又是一罈,又是一罈。

    等他全部拿出來,她數了數,一共十二罈子。

    每一罈子幾乎都有水桶那麼大,這要是全部喝完的話,不死也得喝成傻子。

    藺靜嚥下唾沫,緩步走到席煜跟前坐下,語重心長的道,“煜爺啊,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不是一罈子解決不了的如果一罈子不夠,那就兩罈子,如果兩罈子不夠,那我覺得你應該去睡覺。雖說我陪你喝酒,但喝酒傷身,你切莫胡來

    。”

    說完後,她吭哧吭哧的把兩個罈子擺到桌子上來,“我就陪你喝這兩罈子,再多喝不了了。”

    席煜沒說話,低頭給她倒酒。

    滿上兩碗後,自己先喝了口,之後盯着藺靜身前的碗,意思明顯。

    得了,知道了,催個屁啊。

    藺靜心中吐槽不已,端起碗來,仰頭一飲而盡。

    一股辛辣順着喉嚨往下走。

    從脖子一直燒到了肚子,胃裏面火辣辣的滾燙,但隨後,那滾燙消失,又是一陣陣清亮,不僅如此,口齒之間都是甘甜。

    好酒

    藺靜欣喜的看着席煜,“煜爺,這是什麼酒,好喝”

    “桃花釀。”席煜道,“這是晏家崢送給我的,上了年歲的桃花釀有點烈,但酒卻不醉人,反而有幾分甘甜。”

    “對對對。”沒想到席煜品酒,倒是頭頭是道。

    說話之間,不等席煜主動斟酒,藺靜反而給自己滿上了。

    她又品了口,覺得確實如席煜說的一樣,初初的時候濃烈,隨後便甘甜起來。

    人家都是苦盡甘來,它是烈盡甘來。

    兩個人開頭什麼話都沒說,就是喝酒。

    一碗接着一碗。

    很快桌子上擺放的兩個大罈子,就被喝光了。

    藺靜臉頰緋紅,昏黃燭光下的她,眉眼迷離,她看着席煜起身的影子,呵呵傻笑着說,“煜爺煜爺我跟你說,你這身體很不錯啊寬肩窄腰翹臀的,光是嗝看着就讓人挪不開眼,不知道嗝嗝不知道摸一摸會是什麼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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