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毫不猶豫的拔腿繼續跑。
緊隨其後的容逾安,自然不敢逗留。
他把昏睡的小魚兒緊緊抱着,一步並作兩步,飛一般的穿梭在樓梯間。
身後的醜男身形偏大,過狹窄陰暗的樓梯,自然比不過他們。
即便如此,容逾安還是不敢放鬆警惕。
一口氣衝出樓梯間,醜男還沒追上來,容逾安示意小女孩把地下室入口關上。
小女孩機靈,撲過去趕在醜男爬出來之前,把門給堵上了。
“媽的”
從地底下傳來男人粗聲粗氣的吼聲,兩個人對視一眼,提步往外跑。
那男人出來是遲早的事。
能跑多遠是多遠
容逾安抱着小魚兒離開茅屋,看到夜色下的馬車,他發了狠,將小魚兒放到一邊,手腳並用,把車子上的所有女孩全部都鬆綁了,之後跳下來,抱起小魚兒朝着樹林深處跑。
一時之間,到處都是奔跑的人影。
醜男和女人趕出來,見到眼前的場景,簡直要氣瘋了
他們辛辛苦苦幹了大半個月的勾當,本想着今晚爽過之後就把這羣女娃娃送出去賣掉,居然碰上了這種事
“追”
兩個人眼睛猩紅,醜男朝着容逾安離去的方向,蹬蹬追過去。
女人則是穿梭在小女孩之間,一下放倒一個。
“讓你跑讓你們跑”她插着腰,狠狠扇她們耳光,“你們倒是給老孃跑啊”
寂靜的夜裏,因此變得喧鬧。
哭喊聲、追逐聲、打鬧聲、求饒聲,夾雜在一起,充斥耳膜。
容逾安無暇顧及。
他的眼睛緊緊盯着腳下的路,耳邊有風,身後有人,他卻顧不得。
正跑着跑着,小女孩由於脫力,再度踉蹌跌倒。
“啊”
她低呼出聲,忍了一路的痛這時排山倒海涌來,逼的她眼淚汪汪。
濃重夜色中,她那聲低呼,重重砸到他心上。
容逾安看着她。
淚光晶瑩閃爍,她抿着脣,越過他看向身後追過來的男人,咬牙道,“你快走走吧不用管我”
容逾安回頭看,點了點頭,“等我我會回來”
他抱着小魚兒快速離開。
身後傳來男人的咒罵聲,還要清脆的巴掌,容逾安聽着,只覺得煎熬。
可他沒有回頭。
他知道他是來做什麼的,小魚兒比所有人都重要。
不知道跑了多久,終於聽到一聲狗叫,緊隨其後的是前來支援的暗衛,容逾安說明了方位,讓暗衛趕過去救人。
暗衛的辦事效率值得信賴。
不出半刻鐘,制服了那兩個人。
容逾安把小魚兒放到馬車上,和容玄一起再度返回小茅屋。
一男一女被綁的結結實實,丟在地上,在他們旁邊,立着三十幾個瑟瑟發抖,纖瘦脆弱的女孩。
容玄氣場強大,只問了幾句,那兩個人便一股腦的全招了。
他們兩個是人販子,通常都是合夥作案,女人負責用琴聲吸引小女孩,男人則等好奇心重的小女孩上前來時,把她們打暈扛回到馬車裏,遇到不聽話的,一頓狠揍就馴服了。
本來這番他們出來,不過是放鬆放鬆,趕明天一亮就要上船走了。
可沒想到,遇到了小魚兒。
小魚兒長得跟陶瓷娃娃似的,年紀雖小卻看得出來日後傾國傾城之姿,男人起了賊心,和女人合計後,打算幹了這一票。
沒想到,這一票讓他們栽了個跟頭。
容玄聽完男人的話,淡淡的挑眉,“公事說完了,來說下私事。你哪隻手打的人”
“什麼”男人擡頭,十分不解,“王爺王爺您什麼意思”
“本王的女兒被你抽的渾身都是痕跡,本王問你,是哪隻手拿的鞭子,哪隻手抽的她”
男人頭皮發麻。
他害怕容玄,只是站着,卻像是有雷霆萬鈞,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本王沒有耐心,不回答就把你兩隻手給剁了。”容玄容姿悠閒,說話時更是語帶三分笑,可就是這樣,卻更加讓人毛骨悚然。
男人哆哆嗦嗦,視線餘光掃到了身邊的女人,忽然靈機一動,對着容玄道,“王爺不是我打的全部都是她打的是她”
他指着女人,咬牙切齒的道,“就是她”
女人方纔和他膩歪過,哪曾想忽然之間就被他推出來當擋箭牌。
她氣急敗壞,撲過來和男人糾纏在一起,“王八蛋你誣衊老孃明明是你打的”
兩個人打做一團,別看女人氣勢洶洶,天生力氣上的缺點,讓她很快落於下風。
男人騎在女
人身上,高舉起拳頭,正要往下砸,卻被人箍住了。
“帶他下去,知道該怎麼做吧”
容玄示意其中一個暗衛。
“知道”
暗衛拎着男人的衣領,拖着往樹林深處走,沒多大會,從裏面傳來兩道撕心裂肺的喊聲。
容逾安神色不變。
發現了這麼多被綁走的女孩,大半夜的當地官員,匆匆忙忙趕過來。
在瞭解到基本情況後,當地官員把兩個人帶走,同時吩咐手下,把小女孩們全部帶回去,然後讓當地人來認領。
三十幾個小女孩被帶走後,基本上事情告一段落。
容逾安看着還在身邊的小女孩,低聲問她,“你不走嗎”
見她半蹲着,心猜她估計是腳受傷了,容逾安叫來大夫,給她做檢查。
果然是崴到了。
“我找人送你吧。”容逾安道,“你還記得家裏人在哪裏嗎”
小女孩望着她,之前竭力憋回去的眼淚,這個時候怎麼都忍不住,“我我可以跟你走嗎”
容玄和容逾安都是一愣。
小女孩名叫幽月,今年七歲,和容逾安一般大小,她四歲那年,就被拐到了雜技團,接受非人的訓練和折磨後,跟着雜技團大江南北的跑。
上個月他們來到江南城,就在最熱鬧的戲院表演節目,她因爲喫壞了肚子,在散場後停留了會,結果就被這兩個人給盯上,綁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