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靜此刻不想說話。

    日了狗都不能精準的表達她的心情。

    席煜這是在搞毛啊

    一個個的,晏行腦子壞掉了,席煜的也壞掉了

    她定定的看着席煜,想要從他的臉上,看出來點什麼,卻只看到他跟傻逼一樣笑意盈盈,前所未有的溫柔,簡直讓人害怕。

    “睡飽了嗎”席煜問。

    藺靜趕緊搖頭,“還沒睡好,我想繼續睡會,煜爺,不如您有什麼事,等改天再來”

    “不必。”席煜道,“我陪你一起。”

    藺靜驚訝的舌頭都在打卷,“你陪我一起做什麼”

    “睡覺,”席煜說着,的確拉開了兩個人之間的距離,然而他卻作勢要掀開她的被子,像是要爬上牀來。

    藺靜使勁兒推開他,跳起來,緊緊的抓着被子,”等等你別亂來這是我女孩子的閨房,早就聽聞煜爺不近女色,有禮謙遜,您注意您自己的形象。”

    上次莫名其妙和他睡了就算了,這回自己在保持清醒的狀態下,萬萬不能做糊塗事。

    藺靜緊張的看着席煜。

    席煜沒有繼續進一步動作,傾身過來道,“聽說都是聽說,算不得真。況且我近不近女色,你不是最清楚”

    “”

    她想起來了身上的那一片片吻痕,臉瘋狂的熱起來。

    兩個人的距離實在太近,藺靜的一舉一動,都被席煜看在眼裏。他像是猜中了她心中所想,低了聲音道,“我說過你要對我負責,你居然偷偷跟着晏行跑了,所以”

    又提舊賬

    藺靜頭都大了,“所以”

    “所以我來找你負責了。下個月初五,我們成親,聘禮已經下了,岳母岳母通通都同意,這段時間你就好好在家裏待着,不許亂跑。”席煜說完,看藺靜完全處於一種懵逼震驚的狀態裏,很是滿意。

    他忽然湊過來身子,在她耳朵上輕輕了咬了口,“乖,不要鬧。你跑不掉的。”

    席煜達到了自己的目的,便離開了。

    儘管他的確承認,很有想把藺靜喫幹抹淨的衝動,但時間和地點都不對,他不會做出來那麼魯莽的事。

    和藺靜他還有很長的時間,不急於一時。

    再者說了,席煜心中一直在記掛着一件事。

    算了算日子,距離兩個人上次發生關係,差不多也有二十多天。如果沒記錯,藺靜是沒有喫事後湯藥的。

    他隱隱約約有點期待。

    席煜腳步輕快,不多時便消失在視野裏,可他的來到,帶給藺靜的衝擊,卻是相當的強烈與震撼。

    她居然就要嫁給他了

    怪不得她覺得父親對她的態度,和往常不大一樣。

    怪不得藺父和藺母不遠萬里都要把她從江南那邊帶回來。

    什麼家中有事,都是假的

    根本就是想把她帶回來再說

    藺靜心煩意亂的揉了揉頭髮,還是覺得煩躁的很,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想到那個凌亂的夜,想到席煜的話,想到他們即將成爲夫妻,心裏頭一半歡喜,一半憂愁。

    歡喜

    她微微一頓,眉心不由自主的微微擰起。

    對於席煜的感情,到現在爲止,藺靜都有點弄不清楚。她有過悸動,有過癡迷,有過愛慕,但同樣遭遇過無情的拒絕,之後沉匿,之後消減,之後無所謂。

    她以爲對席煜,已經沒有了感情,但在萬喬宣佈所有權的時候,在被席煜忽然的撩撥之後,在得知和他發生關係之後,面上平靜,心底澎湃。

    愛如野草,春風吹拂,豪放生長出一大片。

    怎麼都壓抑不住,怎麼都阻止不了。

    藺靜嘴角微微上揚,片刻後,嘴角再度垂下來。

    她想到了方朵朵,那個席煜之前曾經深愛過,或許現在還愛着的女人。

    他們之間牽扯了那麼多年,又哪裏是一兩句的放下便能真正放下的

    席煜現在還愛不愛方朵朵呢

    藺靜是正常女人,就算知道方朵朵是無辜的,還是會有一絲絲的嫉妒。

    嫉妒她能夠那麼早認識他,嫉妒她能夠得到他深沉的愛。

    席煜對她藺靜又是什麼感情呢

    娶她

    以前他從來沒有說過,就連兩個人的態度,也是在他們二人發生關係之後,纔有了改變。

    難道是說,席煜因爲和她發生了關係,覺得對她有虧欠,所以纔想要娶她的嗎

    啊啊啊啊啊啊啊

    藺靜胡思亂想,覺得自己要瘋了。

    爲什麼女人的腦子裏面要有這麼多的戲,單單是自己,就可以把自己逼瘋。

    不想了。

    想什麼都不如睡覺,一睡解千愁。

    然而並不是。

    睡到大半夜,藺靜是被餓醒的,想着要找點喫的,在房間裏找了一圈沒發現能夠喫的,於是拉開房門。

    院子正中央的石桌旁邊,背對着她,坐着一個人。

    從背影來看,藺靜只覺得十分熟悉,她出聲問道,“誰在那裏”

    “我。”席煜轉過身來,神色從容,眉梢似乎還帶着淺淺的笑意,“睡醒了”

    他白色衣袍下面,露出一部分的手腕,白皙修長的手指,捏着一個酒杯。酒杯

    藺靜頭大,喝酒壞事,她現在看到酒杯都怕

    “靜兒。過來。”席煜出聲對她說道。

    “”一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藺靜無語的皺了皺眉,然後一邊朝他走過來一邊說,“你還是叫我藺靜吧,你叫我靜兒,我總覺得我快活不長了。”

    席煜勾脣笑,不輕不重,淡淡的拂過心間,相當撩人,“別亂說。你還要嫁給我,會活很久。”

    從毒舌冰山的席煜嘴裏,能夠說出來這種話,藺靜的心情很複雜。

    “煜爺,你是不是受什麼刺激了怎麼忽然之間”藺靜頓了頓,還是頑強的說了出來,“這麼不正常”

    “怎麼不正常”依舊是淡淡的口吻,但不知道是不是藺靜的錯覺,總覺得席煜似乎溫柔了不少。

    藺靜嗯了一聲,看着他的眼睛道,“忽然就好說話了”

    “之前你和我不過連朋友都算不上,我向來不是待人溫柔的性子,但現在不同,你和我睡在一起的那刻起,我們就有了夫妻之實,對待自己的女人,自然要溫柔。”席煜緩聲道。

    他看着藺靜的表情變得十分詭異,心中忍不住想笑。

    “煜爺,我們成親你想清楚了嗎你該不會是因爲睡了我”

    “是因爲你睡了我,所以我要你負責。”席煜說道,“你要是不想負責”

    他的目光變得危險十分,藺靜下意識的接了一句,“不想負責會怎樣”

    “要麼負責,要麼死。”

    “”

    她認慫。

    兩個人之間陷入沉默,席煜獨自飲酒,藺靜覺得哪裏不對勁,又說不上來。

    就這麼坐了會,院子裏面起了涼風,藺靜凍得直打哆嗦,使勁搓了搓胳膊,後知後覺的問席煜,“你怎麼還沒走”

    “嗯。”他看了她一眼,“看到你高興。”

    “”猝不及防的騷一句話,是什麼操作。

    藺靜沒吱聲,尷尬的動了動耳朵旁邊的頭髮,“天冷了,我回去睡覺了,你自己在這裏吧。”

    “好。”

    “”

    莫名其妙

    藺靜躺牀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覺,這兩天發生的事情,跟謎一樣。

    就這樣,她就從一個閨中待嫁的女子即將變成人婦,跨度快的幾乎反應不過來。

    不僅如此,席煜的反應在意料之外。

    她爬起來,悄悄來到窗邊,踮起腳尖朝着外面看了眼,看到石桌旁邊已經沒有席煜的影子,才轉回去接着躺下。

    這一晚,並沒有睡着,天快亮之際,藺靜才昏昏沉沉的睡醒。

    從早睡到黃昏,醒來後身邊的女婢幫她梳洗裝扮,其中一個生面孔主動做介紹,“小姐,我是煜爺派過來的丫頭,名叫橦橦,這段時間您的起居梳妝全部都由橦橦來照顧。另外,煜爺還說了, 等您嫁過去之後,還是橦橦伺候您。”

    “”藺靜的瞌睡蟲全沒了。

    她看着眼前的小女孩,愣愣的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了。”

    不得不說,席煜很貼心很仔細。

    她原本在藺家的地位就不怎麼樣,住的房子都是破破爛爛的,更沒有什麼女婢伺候着。

    昨天大概是席煜發現了後,特意給她找的。

    這個名叫橦橦的,既然是席煜找的,應該信的過。

    況且,橦橦看樣子才十三四歲,容貌稚嫩,但辦事說話卻妥帖,讓人從心裏覺得可靠。

    橦橦給她梳妝打扮完畢,又伺候她喫飯,藺靜餓了一天,喫的很飽,飯後打算在院子裏面走走消消食。

    院子裏面,和昨天相比,又有不同。

    因爲要置辦喜事,幾乎到處都可以看見大紅喜字,貼在門窗上,柱子上,走廊上,相當喜慶。

    除此之外,還掛了幾個火紅的打燈籠,張燈結綵,氣氛濃烈。

    藺靜好奇的看來看去,就在這時,在院門外候着的小廝卻一路小跑着走進來,在她跟前行禮。

    “小姐。”

    “什麼事”

    那小廝的態度更加恭敬,“是這樣的,剛纔大人吩咐您,即刻去正廳一趟。”

    “有什麼事情嗎”藺靜小聲的嘀咕,那小廝搖了搖腦袋,“不太清楚,只是看起來很着急的樣子。”

    是急事的話,她不敢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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