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再心疼她也沒攔着不讓送。
“不管,小溪姐做飯好喫,娘,你也應該去嚐嚐,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我一點沒撒謊。”
“行了行了,你跟你爹送去行,可不能再那喫,他們來兩姐弟沒喫過啥好東西,這次就讓他們喫個飽吧,你別去搶了啊。”
黑娃想了想,“好吧,那我跟我爹送過去,把蛋也給了吧。”
“你倒是大方,給就給吧,野雞都給了,也不差這幾個蛋了。”喬氏笑着道。
黑娃跟他爹兩個人,一個拎着雞,一個捧着蛋就去陸家了。
因爲是晚上了,陸小溪正在洗衣服呢,白天忙着採藥了,沒有時間洗,只能晚上幹了,說不累是假的,但是這種累去很真實,也很快樂。
“小溪啊,洗衣服呢?”黑娃爹的聲音很粗,鄉下人也沒那麼多禮節,見到門開着,就進來了。
在他眼裏,陸小溪還不能稱之爲女人,就是個孩子,所以也沒那麼多講究了。
陸小溪擡頭,“叔,您咋來了呢?”
“小溪姐,看我給你送啥來了。”黑娃跑了兩步,竄到了陸小溪跟前。
陸小洗看了一眼他手裏拿着的東西,“這是啥蛋啊。”
“野雞蛋!”黑娃爹道,然後晃了晃手裏的野雞,“黑娃成天在你這兒混喫混喝的,又麻煩你教他認字,叔也沒啥謝你的,剛捉來的野雞,就是腿被我打斷了,待會我就給你殺了,你收拾一下,明天吃了吧。”
“活野雞?”陸小溪整天上山採藥,不是第一次見,不過從來沒這麼近的看過。
“嗯吶,看,還活着呢。”黑娃爹一動,也就就叫了一聲。
“真好,不過叔,我真的不能要,您跟嬸子太客氣了,黑娃也沒少幫我的忙,你看那些柴河都是他幫着劈的。”
“一碼歸一碼,大小夥子了劈點兒柴還值得一說了,有的是力氣,不劈柴就是去外頭鬧騰了,小溪,這不是我們客氣,按理說應該給你錢的,等我把這批野物賣了再給,這隻野雞你們姐倆先喫着啊。”
陸小溪拒絕再三,發現黑娃爹是鐵了心的要送,“你家斧子呢,我去給你把頭剁了,然後給你收拾一下,你倆明天燉着喫。”
陸小溪知道是真的推辭不開了,人家誠心實意的給,她要是總拒絕就也不是個事兒,“這樣吧,叔,野雞我收下了,以後咱不提啥錢不錢的了,行不?”
“那不行。”
“您要是非要再給錢,那我就不收了。”
“這……”黑娃爹思考了一會兒,想想也行,大不了以後上山採打來的野味給他們姐弟來一些,讓他們改善下伙食唄,“行,那叔就不跟你客氣了,省得外道,這樣行了吧,我去給你殺雞。”
“不用不用。”陸小溪趕忙阻止,“叔,我看這野雞挺好的,就別殺了,就讓它把蛋孵出來吧。”
“你想養着啊?”黑娃爹略有些擔心。
陸小溪點頭,“我想試試。”
一隻野雞能賣不少錢呢,是家養的雞的兩三倍呢,這些野雞蛋如果能夠孵化的話,到時候雞生蛋,蛋生雞,她覺得是條路子。
黑娃爹看了看野雞,“它腿被我打斷了,能活嗎?不過這玩意好了就養不住了,它就會飛走了。”
陸小溪笑了笑,“沒事,我有辦法。”
她到時候用剪刀把野雞的翅膀上的羽毛剪了,野雞就飛不走了,到時候用柵欄圈好就行了。
“那行吧。”反正野雞是給它了,人家要怎麼辦就管不着了。
野雞和蛋都送來了,黑娃爹就想走了,可黑娃卻有些依依不捨的,不過最後還是被他爹揪着耳朵給拽走了。
衣服洗完後,陸小溪就去看了看野雞,腿斷了,不過可以醫治,陸小溪給野雞上了藥,然後又用木棍固定,然後纏好,最後把它翅膀上的羽毛剪了,這樣是以防它恢復後跑掉。
然後找了個壞掉的籃子,加了些乾草,就把雞蛋和野雞放了進去。
弄完了這麼多,陸小溪的眼皮也睜不開了,躺在牀上,一覺睡的特別踏實。
第二天照舊是先交黑娃和陸小舟兩個認字,然後她去採藥,兩個男娃在家裏摸魚。
日子就這麼又過了七天,陸小溪又去了鎮子上,先是把做好的小魚乾拿到王管事那裏去賣。
收貨的還是那個小夥計,不過這次他看到陸小溪的眼神可跟之前不一樣,“
呦,丫頭,你可來了,王管事在裏頭等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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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這裏喫飯的都是有錢人,她認識的人,哪個是來這種地方喫飯的啊。
不過從小夥計的態度上她覺得自己好像沒有想錯,小魚乾賣的挺好的。
她進了屋子後,王管事已經等在那裏了,“來了?”
陸小溪點頭,“來了。”
王管事依舊是喜怒不形於色的坐在那裏,似乎也沒有要說話的意思。
陸小溪有點尷尬,不過還是告訴自己,要相信自己的判斷,然後她就大大方方的坐了下來。
“丫頭,你不擔心你的炸魚乾賣的不好,我這次不要了嗎?”
“不會,我自己的手藝我心裏有數,要是真的不好,您早就會吩咐門口的小哥,不讓我進來了。”
王管事總算是露出了笑臉來,“唉……”
他這一聲嘆息,倒是把陸小溪給弄懵了。
“這次帶來幾斤啊?”
陸小溪依舊沒稱,不過她覺得跟上次的差不多,“還是那些吧。”
“你這丫頭,看着不大,卻能沉得住氣,行了,不瞞你說,炸小魚乾很受歡迎,不過咱們說好的,五十文錢一斤,不能漲價的。”
“這個您放心,就算您賣出五十兩一斤呢,也跟我無關。”
知道小魚乾賣的好,陸小溪也很開心,踏實的拿了錢,約定好了七天後再來送貨,陸小溪就去藥材市場了。
上次那個大哥早早的就等在那裏了,看到陸小溪出現了,這才露出了小臉,“我還以爲你真的不來了呢。”
陸小溪這次賣了四百五十文,而大哥也帶來了十斤整,按照先前說好的價錢,陸小溪就收下了,付了錢,她還剩下了點銅板。
不得不說,黑娃是真的能喫,他一個人的飯量抵得上姐弟倆的了,不過要是沒有他的話,自己還不知道怎麼打破貧困的僵局。
家裏的米和麪又快沒了,上次就那麼點兒銅板,她買的不多,正好用剩下的錢一百文錢買點糧食和肉。
“妹子,我家裏還有十斤,你下次還要嗎?”
下次的話,就已經到了七月了,開始漲價了,只是一開始漲的不那麼明顯,見陸小溪猶豫了,大哥就慌了,“三十五文錢,你要嗎?”
陸小溪點了點頭,不過她並不期待大哥還能用這個價錢賣給自己了,“要。”
“那行,七天後,咱們還在這兒見。”
大哥高高興興的走了,陸小溪也沒多想,能買就買,如果他想賣高價,自己也不能強求,然後她就去買米麪油了。
從七月初二的時候,陸小溪就聽到些風聲,說三七漲價了,不過大家還在觀望着,導致三七有價無市。
她送貨的日子是七月初四,跟大哥見面的日子也是那天,初三晚上的時候,陸小溪炸了小魚乾後,心裏就有點緊張。
改變命運的時刻就到了。
日子一到,陸小溪先去送貨,輕車熟路的也很快,王管事雖然不在,但是給她算賬的小夥計也是客客氣氣的。
這次少一些,九斤八兩,不過是按着十斤算的,長期的合作就是這樣,大家都互相讓一次。
拿了銀子,陸小溪就打算去藥材市場看看,她心裏是覺得那個大哥聽到風聲肯定就不賣了,不過她去也是順便聽聽具體啥消息。
大哥依舊等在那裏,看到她依舊是很熱情,“你咋纔來啊,我都等你好一黑人了,給,十斤。”
陸小溪有點懵了,現在三七都傳要漲價,就算她什麼都不知道,也不會出手的。
“咋了?愣啥呀?你不要了啊?三十五錢一斤。”
“不是,大哥,你沒聽到風聲嗎?”
“聽到了,不過不是跟你說好的嗎?三十五文一斤,我這麼大個男人,說話不算話哪行啊,再說了都在傳,我還沒見過三七能漲到五十文錢的呢。”
其實陸小溪不知道,就是因爲第一次她收了男人的三七,讓他有錢給家裏生病的娃兒治病,所以男人覺得是陸小溪幫了他的忙,而男人不善於表達,沒說出口罷了。
大哥能這樣,陸小溪心裏也是很感動的,“大哥,你手裏剩下的三七就別出手了,再等等看。”
男人憨厚的一笑,“我正想跟你說呢,這次賣給你之後,我就先不賣了,嘿嘿,我也是要生活的。”
陸小溪覺得心裏挺暖的,不知道前世怎麼回事,爲什麼遇到的人都是那麼壞和惡毒,這輩子或許她的心態不一樣了,遇到的人,都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