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話,他往後靠了靠,臉上的神情有些讓人看不懂。
暮雲兮眼珠子微動,要說顏值嘛,龍千羽的確比夜歸看起來更好看,可是,她現在的目的可不單單隻爲了要一個侍衛啊喂
低垂的頭忍不住翻個白眼,暮雲兮壓着脾氣,咧咧嘴:“你這麼說也可以,但是夜歸我也要難道你就不想知道是誰控制了他”
之前就說過,夜歸身上除了陰陽童子的毒還有另外一種,那種毒很刁鑽,開始的時候根本探測不出,非得等發作的時候才能知道。
而這種毒是夜歸在那個樹林中同陰陽童子的毒一起中的還是其他情況,這還得看治療的時候找線索。
不得不說,這話正好戳中了修捷廷的點,果兒,蕭三元,夜歸,他們三個的情況並不一樣。
擰着眉頭停滯片刻,修捷廷終於鬆了口:“好”
一個字讓暮雲兮神色一喜,得意地勾起脣角轉身往外走。
無痕站在邊上一直沒有說話,聽到這裏,終於鬆了一口氣。
如今能救夜歸的,也只有暮雲兮了。
這邊暮雲兮心情不錯的走到門口,擡腳踏出門檻,餘光卻看見步殺跪在旁邊,她一愣。
之前進來的時候,她走的是後門,並沒有看見步殺,看這樣子,他該不會從那個時候就一直跪着吧
她眼底神情變化,走了過去:“起來吧”
聽到暮雲兮的聲音,步殺身子明顯一僵,擡起頭確認是她,神色之中興奮一閃而過,不過,隨即又沉下臉來,搖搖頭。
“起來跟我走,帶我去見夜歸”暮雲兮又加了一句。
步殺依舊低着頭,傳來的聲音帶着一絲咬牙般的壓抑:“不能去,主子說了,這段時間誰都不能見。”
暮雲兮居高臨下的看着他,有些無奈的挑了挑眉梢:“放心吧,剛纔我你主子已經說了,夜歸現在是我的人,我說了算帶我去。”
步殺楞了一下,突然間擡起頭來,目光激動閃爍,想了一下,她的確是從主子的書房過來的,瞬間就激動起來。
“小神醫,你真的幫我哥求情了”
步殺興奮的伸手去抓暮雲兮,可是意識到男女有別,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來。
暮雲兮脣角一勾,伸手將他半起的身子拽了一把:“算是求情吧,好了,不要在這裏說了,快些帶我去。”
“好這就去”
步殺一臉激動,說着話轉身就往外走,暮雲兮也不多說,跟着過去。
暮雲兮並沒有跟着去地牢,而是直接去了夜歸的房間,他的房間佈置擺設和以前一樣,並沒有什麼特殊的,看起來很正常。
看似平日裏並沒有什麼不對勁的,這毒說發作就發作了。
正看着,步殺和無痕將夜歸帶了回來。
開門的瞬間,暮雲兮看到渾身是傷的夜歸,眉頭不由下意識擰起。
修捷廷這個沒人性的
之前好不容易將無痕的傷治好,他又給打成了這樣,看着這渾身的血就知道不輕,這得費多少鯊齒莧啊
想到自己還剩下不多的藥粉,暮雲兮就感覺一陣肉疼。
原本存在於醫療室的東西,拿出來會自動填補,之前她在軍營配製的解藥之所以能不斷拿出來,是因爲那些解藥用的是醫療室的藥材。
但是這鯊齒莧是從外面放進去的東西,只有保存的功能,用完就沒了。
“怎麼打成了這樣”
暮雲兮皺着眉頭,說着話,讓步殺和無痕將他擡到了牀上。
步殺擰着眉頭不說話,無痕沉冷的聲音傳來:“是他自己讓打的。”
暮雲兮臉色一沉,大爺的
她一陣惱怒,可是看着夜歸臉色蒼白,也不多說,伸手捏住他的手腕,片刻之後用針管在他傷口上取了一些血樣。
“的確是之前隱隱出現的毒,但是,這種毒有些詭異。”
暮雲兮說着話,拿出鍼灸針紮在了他的幾個穴位上。
夜歸一直是醒着的,只是因爲身上的傷,顯得有臉色蒼白。
他看着暮雲兮在自己身上忙活,一句話都沒有說,或許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等暮雲兮施針之後,步殺這纔過來遞給他一杯清水,說道:“是小神醫救了你,以後你就跟着小神醫。”
這話灌進耳朵裏,夜歸神色一滯,終於開口;“主,主子要趕我走”
在主子身邊這麼多年,他們幾個人從來沒有離開過他身邊,跟着暮雲兮,那不是被主子拋棄了
一時間,夜歸的神色有些激動了。
“並不是趕你走,而是讓你留在我身邊。”她解釋一句。
“這怎麼行我的使命是在主子身邊貼身保護”
夜歸脫口而出,臉上的神色並沒有好轉。
這聽起來嫌棄的話,讓暮雲兮暗自翻個白眼。
嘿這人還不知好歹了,要不是老孃這樣,你能得救
不過,夜歸這人平常一副一絲不苟的樣子,並不是步殺這樣可以開玩笑的,她壓了壓脾氣,耐着性子解釋。
“之前你也聽到了玄塵子的話,解藥毀了,如今我就是你主子的解藥,你在我身邊也是爲了你主子,算你將功補過。”
說着話,她的視線在夜歸的臉上掃過,又接着說:“更何況,之後的時間我也要留在你主子身邊,你跟着我不也一樣是跟着你主子這並沒有什麼區別。”
話是這麼說,可是夜歸依舊感覺有什麼不對勁的,可要說,他還找不出反駁的理由。
猶豫片刻,還是點了點頭:“多謝。”
暮雲兮先交代步殺給他清理傷口,然後將鯊齒莧的傷藥留了一些,她則暫時回到純熙殿。
雖然診斷出有毒,可是沒有化驗,還不能立刻就下定論,只能先回去進入醫療室。
化驗結果出來,夜歸的血液中的確有毒素的存在。
可是這毒很詭異,根據特性表現來看,並不是破壞細胞,而是毒素進入細胞中共生,這種情況,暮雲兮還是第一次看到。
她擰着眉頭想了很久,也在醫療室辦公室的電腦中查了很久,相關的資料有,卻並不是她所接觸的,而是之前她以爲的邪門歪道。
猶豫之下,她還是決定去找玄塵子。
玄塵子此刻剛好從陣法中出來,看到暮雲兮的瞬間,臉上有種瞭然的神色,好像鬆了一口氣一般。
聽她提及夜歸身上的毒,也早就明白了什麼,不多問,跟着她往夜歸的院子裏走。
房間,步殺剛剛將他身上的傷口都擦了藥,見玄塵子也來了,心中莫名有些緊張,看來,他身上的毒的確有些麻煩。
玄塵子瞧病的時候,向來不怎麼說話,他直接上前捏住了夜歸的手腕,臉色皺了一下眉頭。
這一動作,讓暮雲兮和步殺同時跟着緊張起來。
但是玄塵子不說話,兩人也不敢言語,終於等玄塵子鬆開了夜歸的手腕,這才上前問。
“他怎麼樣毒能解嗎”步殺一臉緊張。
玄塵子擡頭看他一眼,沒有回答,正在兩人怔愣的瞬間,他突然一伸手,不知道什麼時候手中多了根簪子一般粗的金針,朝着夜歸的心口就插了過去。
步殺和暮雲兮大驚,來不及反應,那簪子已經沒入了夜歸胸口正中間的皮膚。
“啊”
從喉嚨深處衝出來的淒厲聲音,撞擊着耳膜,聽得暮雲兮和步殺臉上的表情跟着扭曲。
“快,控制住他”
玄塵子一聲冷喝將兩人的思緒拽回來,話出口的同時,手中的金簪更用力的插了一下。
這一下,讓夜歸的身子猛然往上騰起。
暮雲兮和步殺見狀趕緊過去壓住他,此刻夜歸的力量出奇的大,兩人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能勉強將他制住。
而就在這個時候,夜歸原本平整的胸膛突然起了一個鼓包。
緊接着那鼓包延展開來,成了長條,好像有一條蟲子藏在他的心口。
玄塵子手中的金針越往裏,那鼓包開始快速的動起來,就好像裏面的蟲子在躲閃。
不過,就在玄塵子的金針插進夜歸胸膛的時候,那蟲子就已經被釘住了一般,任由它來回動,卻並不能逃開那金針的鉗制。
玄塵子一臉冷肅,手中的金針已經有將近半根都沒入了夜歸的胸膛,似乎估計差不多了,他伸手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符紙,塞進了夜歸的嘴裏。
“丫頭,按住了金針”玄塵子轉過臉對暮雲兮交代一句。
從剛纔玄塵子的符紙塞進夜歸嘴裏的時候,他的掙扎就便小了很多,暮雲兮試探的鬆開那住他的手,一手撐住他的肩膀,另一手按住了金針。
玄塵子又朝口袋裏掏,逃出來另外一張符,看樣子跟剛纔塞進夜歸嘴裏的符紙是一樣的,除此之外,還有一個黃銅的碗。
他鬆開了銀針,將那符紙放在了黃銅碗中,隨着口中唸唸有詞,突然間手指朝碗裏一指,那符紙便燃燒起來。
等符紙都燒成了灰燼,他一個反手,拔下金針的同時連帶着灰燼一下子扣在了傷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