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斯旦福大學,校園。

    任穎坐在校園的長椅上,一邊撫摸着自己已經八個月大的肚子,一邊拿電話打給孩子他爹。

    “對不起,你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還是一樣的提示,一樣的無法接通。

    任穎嘆了一口氣。

    從她懷孕後,高長明的電話就一直打不通。

    從懷孕到現在,她鍥而不捨地打了八個月,高長明就像是人間徹底蒸發了一樣。

    孩子馬上就要臨盆,任穎在美國無親無故,她感到很無助也很害怕。

    這時,一道久違的熟悉的聲音突然傳入了耳中:“任穎”

    任穎一怔,隨後,她緩緩地回頭,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身後的任雪琪。

    “你怎麼來了”

    八個月前她因爲和高長明滾牀單,之後視頻不知道怎麼就被散佈了出去,她從人人豔羨的斯坦福準大學生變成人人唾棄的蕩婦。

    父親更是一怒之下,把她驅逐出任家,他疾言厲色地對她說,永遠都不要再回來了。

    而任穎和這個同父異母的姐姐任雪琪也是八個月沒見了,任穎見到她的時候很是驚訝:“你怎麼來了”

    任雪琪勾脣笑了笑,然後緩緩上前,來到任穎面前。

    任穎扶着肚子緩緩地站起來,任雪琪淡淡地掃了一眼她的大肚子,“快臨盆了吧是不是還沒有找到孩子的爹”

    任穎問道:“長明在哪兒”

    高長明沒有出國留學,他應該是在國內的。

    任雪琪的臉上突然揚起一抹讓任穎看了害怕的笑容,“任穎,看來你還不知道真相,你肚子裏的孩子根本就不是長明的。”

    “你胡說什麼八個月前的那天晚上,我明明就收到了長明的信息,他告訴我,他在xx酒店的房間等我”任穎有些激動地說道。

    “是我偷偷用了長明的手機給你發了信息,他根本就不知道,”任雪琪笑得越發地可怕,“老實跟你說吧,我叫了別的男人去上了你,你和他的那些視頻也是我散佈出去的。”

    任穎聽到這裏,臉刷的一下白了。

    “任雪琪,你耍我嗎”

    任雪琪斂了斂笑容,表情變得有些猙獰:“八個月前,你是人人羨慕的斯坦福準大學生,而我掛了五科險些畢不了業,就連父親也在你被斯坦福大學錄取後對你青睞有加。所以我要毀了你的驕傲,你本來就是我們任家的私生女,我纔是嫡出的,你千不該萬不該地搶我的風頭。”

    任雪琪的話就像重錘砸下,砸得任穎的胸口絞痛不已,她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聲音也變得嘶啞:“任雪琪,你說的都是真的嗎找人玷污了我,然後把視頻散佈出去讓我身敗名裂都是你乾的”

    任雪琪冷笑了下,理直氣壯地說道:“爲什麼不能是我我告訴你吧,我也喜歡長明,所以我是不可能會讓長明上你的。”

    任穎看着她那副肯定的樣子,心痛如絞。

    剛想說話罵她,下腹卻突然傳來一陣強烈的疼意,她情不自禁地大喊了一聲:“啊”

    當她喊完後,她感覺有粘稠的液體從腿上流了下來,低頭一看,她雪白的

    大腿全是鮮血,觸目驚心。

    她知道孩子有危險了,情不自禁地抓了抓任雪琪的手臂,請求道:“救救我的孩子”

    由於身體太痛,說完這句話,她就兩眼一眼,昏迷了過去。

    在她倒下之前,任雪琪接住了她臃腫的身體。

    任雪琪看着她蒼白的臉,以及不斷從腿上流出來的鮮血,嘴角勾起了一抹陰毒的冷笑。

    不知過了多久,任穎終於醒來了。

    當她醒來的那一刻,她能夠明顯地感覺到,肚子裏的孩子已經沒有了。

    每個孩子都是從母親身上掉下來的肉,那種空虛感就像刀鑽一樣狠狠地鑽進了任穎的心裏。

    她驚得騰地一下從牀上坐了起來。

    由於動作過大,牽扯到了她腹上的傷口,疼入骨髓。

    “我的孩子呢”她在病房裏大聲地喊。

    剛喊完,病房的門就被推開了,然後她看到了任雪琪從外面走了進來。

    任穎就像看到了救命的稻草一樣,眼神頓時一亮,激動地問道:“任雪琪,我的孩子呢”

    在她昏倒之前,任雪琪是跟她在一起的。

    任雪琪一定知道她的孩子在哪裏。

    任雪琪踩着高跟鞋,緩緩地來到牀前,居高臨下地看着她,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地說道:“任穎,你的孩子難產,沒了。”

    大腦轟的一聲炸響,任穎的一顆心也痛徹心扉。

    “你騙我,他不可能沒了,我每個月都有做產檢,醫生說他很健康很有活力,是個漂亮的孩子。我辛苦苦苦地養育了他八個月,就算我知道將來很有可能我會獨自一個人撫養他,但是我也甘之如飴,我那麼愛他,比愛我自己的生命還愛他,他一定能夠感覺得到的,他怎麼可能捨得離開我”

    說完這番話,任穎已經淚流滿面,看起來無比地可憐,可任雪琪卻是面不改色,沒有一絲一毫的憐憫,反而冷冷地奚落道:“任穎,她只不過個野種罷了,沒了就沒了。”

    “你住口,任雪琪,你是不是把他藏起來了,你把他還給我”

    “我爲什麼要把他藏起來賤人,你就接受現實吧,你的孩子,就像你一樣都是野種,是不應該來到這個世上的”

    在模糊的淚光中,任穎看到任雪琪那張臉上寫着這個世上最刻薄,最冷酷的表情。

    她不明白,爲什麼人的心可以刻薄冷酷到這種地步

    門外突然有人走了進來。

    是醫生和護士,任穎盯着他們,激動地問:“我的孩子呢”

    醫生和護士聞言,都同時流露出難過的表情來。

    醫生最後說的那句話,成了徹底擊垮任穎的最後一根稻草:“女士,抱歉,你的孩子難產夭折了。”

    巨大的,難以承受的痛苦從心底深處蔓延開來,任穎突然抱着自己的頭,大聲地吼道:“啊”

    在場的所有人,包括向來冷酷無情的任雪琪,看到任穎這副痛不欲生的樣子,都感到害怕不已,個個面露懼色。

    吼完後,任穎突然兩眼一閉,重重地倒下了牀,不醒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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