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下個月回國,但任穎流連於英國的景緻,在五月中旬才踏上了回國的班機。

    去年五月底的時候,任穎也是在回國的班機上,但那時的任穎纔剛剛結束了自己的學業,滿心都是對任雪琪的恨意,只是短短一年的時間,便已經物是人非了。

    看着飛機舷窗外漂浮着的朵朵白雲,任穎的表情顯得有些感慨。

    結果還沒等任穎再生出什麼起伏的心潮,一個含着一點點笑意的熟悉的男聲就在任穎耳邊響起:“看來我的合夥人沒打算卷着我的錢跑路,嗯,不錯。”

    話雖然是這麼說,但那聲音裏滿滿的都是調侃,任穎不用回頭也知道出現的是誰。

    “東家果然是手眼通天連我回國的班機都能查到。”任穎一邊轉過身子去面對來人,一邊滴水不漏的調侃回去,來人正是許楠。

    許楠穿了一件休閒款的白襯衫,袖子安生的鬆開了一個口子,乖巧的捲了上去,讓許楠整個人多出了一絲極爲慵懶的氣息:“唔,手眼通天談不上,比起這種毫無人情味兒的說法,我更願意相信,我們再次相遇是因爲緣分。”

    雖然許楠沒有正面明說,但從他的話裏也不難聽出,許楠就是爲了跟任穎一起纔對她進行了些許調查。

    已經跟許楠達成了合作意向的任穎有些無奈的扶住了額頭,黑白分明的瞳仁靜靜的看着許楠:“你確定,只是因爲緣分”

    許楠靠在了頭等艙的座位上,姿態閒散,看上去很是悠閒,並沒有把任穎的問話放在心上的樣子:“好吧,我承認,不僅是因爲緣分。”

    任穎就算是個不受待見的私生女,再怎麼說也在上流社會的圈子裏待過很久,對他們那種做事之前要先調查一番的做派看的清清楚楚,雖然不是特別介意,但總歸是自己的隱私在。

    因此任穎雖然臉上仍然帶着笑,卻漸漸帶上了一絲冷意:“我覺得我們已經是合作伙伴了。”

    許楠並沒有反駁這句話,甚至進一步加以肯定:“我想說是朋友也並不是很過分。”

    “那你這樣的做法,是對朋友應該做的嗎”任穎挑起了一邊的眉。

    事實上任穎的五官是很典型的亞洲人,五官柔和,拼在一起也毫無攻擊性,看着只會讓人覺得很舒服,但現在,任穎的眉形被修成了稍微鋒利一點的形狀,平常也還看不大出來,可現在這種對峙的時刻,就會變得格外凜冽。

    許楠臉上的微笑絲毫不變,仍舊透着一種柔和的味道,彷彿春風化雨般不緊不慢的答道:“其實,我還有一個小小的,不成熟的想法。”

    這話一出,任穎的心頭不知道爲什麼,突的一跳,任穎直覺如果被許楠把話說透了,就不會再有什麼迴轉的餘地了,於是格外冷酷的截斷了許楠的話:“好了,不成熟的想法就不要說了。”

    任穎出乎尋常的敏銳不但沒有打消許楠的念頭,相反,許楠對於任穎的興味倒是一點點的濃郁了起來:“

    好吧,既然美麗的女士拒絕了我,我也不能一意孤行。”

    這麼簡單

    任穎不甚信任的看着許楠,而後者只是大大方方的任由許楠打量,一副坦然相待的模樣。

    這幅油鹽不進的樣子讓任穎更加頭疼了,她擡起手,揉了揉自己的額角:“許楠,我真的拿你當朋友,以後有些事兒,還是不要做比較好。”

    許楠這個人呢,表面上風輕雲淡極度溫和,但骨子裏的控制慾恐怕跟陸厲焱比起來也差不到那裏去,甚至可能更勝一籌。

    這樣的人,當朋友會是一個很舒服的結果,可是一旦跨過了朋友的那一條線,恐怕就不是那麼的讓人心情愉悅了。

    任穎知道這一點,甚至也能模模糊糊的感覺出許楠對她的興趣,但是任穎目前並不想跟任何一個人再牽扯上情感關係。對她來說,許楠是個朋友,是個很好的合作伙伴,僅此而已。

    許楠當然聽得出任穎的言外之意,他深諳溫水煮青蛙的道理,當即就很大度的對任穎笑了一下,點了點頭:“當然,我只是想跟可愛的小姐多一點相處時間而已,你不喜歡,我以後不會做了。”

    任何一個女人在聽到別人對自己的恭維時都不可能無動於衷,即使理智上清楚的知道這只是客套話,或者在稱讚的背後藏着更大的危機,但情感上總是雀躍歡喜的。

    任穎也不例外。

    許楠的話多少緩和了一點任穎的緊繃感,而許楠話裏的撩撥總是似有似無,似真似假,如果任穎真的傻傻的上去質問許楠,纔多多少少中了許楠的圈套。

    所以任穎決定閉嘴,在飛機上安然的睡了過去。

    如果說第一次跟任穎同一班飛機只是一個巧合,那第二次跟任穎一起同時回國,就是許楠自己的小算盤了。

    實際上坦白來說,許楠現在對任穎的心情好奇害死多過好感的,但是任何感情的起源都是來自於好奇。

    許楠靜靜的看着熟睡過去了任穎,脣角一勾,笑的有些意味深長:“任家的私生女,我期待着,你會帶給我怎樣的生命感。”

    許楠說話的聲音很輕,幾乎就是嘴脣稍稍動了一下,一般人根本聽不見他在說什麼,在夢鄉中的任穎也不會例外,所以她安詳的睡到了飛機到站。

    早在任穎踏入機場的時候,就給譚笑笑發了短信,告知了自己航班的班次跟到達,譚笑笑明知道飛機還有延誤的可能,卻也在規定時間之前就到了飛機場準備迎接任穎。

    機場裏的大喇叭還在一遍又一遍的廣播着,聽到任穎乘坐的那班飛機到站之後,譚笑笑把手心放在自己的心口上,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在確定自己的表情舉止沒有什麼異樣之後,站在出口附近,靜靜的等待着任穎的到來。

    任穎走的之後只拿了一個箱子,回來的時候自然也沒有帶很多東西,一見到譚笑笑的身影,任穎就極爲高興的迎了上去:“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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