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樣的自己,真的是她自己所想要看到的嗎
任穎無法說服她自己的良心,若是對方是個窮兇惡極,殺人如麻的歹徒,或者是害過她的人,她會毫不猶豫,不擇手段的去得到那份監控錄像。
可那是一個無辜的人,普通的人。她昧不下這個良心去幹出那種事情。
傅欽神色有些許複雜,不動聲色將她所有的神情都盡納入眼底,銳利的眼眸似像一把利箭一般,似乎只需一眼,便識破了她內心深處左右所牽絆顧慮的事情。
他薄脣輕輕開闔,嗓音有一股讓人說不出來的安心。
“你放心,這個事情,我自有我的一套處理辦法。”
任穎後背一僵,心下微微的帶着幾絲詫異,有帶着些許的動容,擡眸遲疑的看了他一眼。自己對他來說,只不過是一個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他爲什麼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幫助自己呢。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道理他不會不懂吧。
她思籌道,“傅欽,這件事情,本身就是一趟渾水,只要沾上一點,便等同於留下了污點,誰都不能獨善其身,而你又是混仕途,你....不怕對你...造成什麼影響嗎”她的語言十分坦白,但卻也是說出了對他利益損傷最嚴重的一條,試圖想要打消他的這個想法,這件事情,她一點兒都不想牽扯到傅欽做幫兇。
傅欽聽到她的話後,眉眼間慢慢的爬上了一層欣喜,隨後低聲悶笑了出來,打趣的說道,“我可以理解爲,你這是在關心我嗎”
任穎一愣,心底微微有被拆穿後的慌亂,但也不過是一瞬,面色迅速冷靜了下來。隨後又聽到他接着說道,“只要是關於你的事情,無論後果如何,我都會去幫你的”
平靜的水面似乎因爲這句話而颳起了一道大風,被吹皺泛起了漣漪。
任穎有一霎那的呆滯,怔怔的看着他,眼中明顯帶着些不可置信。她早就已經過了會去相信這個世界上有仙度瑞拉的年紀,也早就已經不是那個傻傻被任雪琪玩弄在鼓掌之中的傻妹妹。她始終相信,這個世界上不會有任何人突然接近你是毫無企圖和目的。
她抿了下脣,眸間微微帶着些疏離,“爲什麼”
傅欽眸間帶着些恍惚,似乎想起了什麼事,低首淺笑,“也許,你因爲你長的像一個人吧。”他說的有些意味深長。
她的臉上有些許的錯愕,不過被她很快壓了下來,腦子裏面有些亂,像是一鍋粥一樣,怎麼也理不清頭緒。任穎幾乎可以確定,她在這之前,是從來都沒有見過傅欽這個人的。她狠狠的掐了下自己掌心的嫩肉,試圖讓自己清醒冷靜一些,扯了扯脣角,試圖轉移話題,“那你是打算怎麼做”
他回過神,笑得有些無奈,“其實,我在邁阿密裏是有股份的,所以,還是有些話語權的,如果我想要拿走那個監控錄像,是完全沒有任何的阻礙和問題的。”
其實,傅欽的話裏帶着些保留,他知道任穎在擔心什麼,也在顧慮什麼。
所以才故意將話說的那麼輕鬆簡單,任穎不想讓無辜的人去送死,可規矩始終就是規矩,始終是打破不了的,即使總經理最後沒有死,也總會有人做這個替罪羊,爲此付出代價。
而他,並不打算將這些告訴她。
任穎臉上帶着幾分的質疑,抿了下脣,“你沒騙我”
傅欽頓時有些哭笑不得,反問道,“我像是騙人的人嗎”
任穎想起傅欽那次在救他時總經理對他恭敬到害怕的態度,原先她以爲總經理只不過是忌憚傅欽身上的官職,所以才那麼膽怯。而現在想想,裏面的確是有些不對勁,那時,總經理對傅欽的態度,不像是對譚笑笑的那種討好和諂媚,是一種由心底而生出的恐懼,倒像是,職員對上級領導所散發敬畏和恐懼。
那...傅欽在邁阿密裏的身份,也不一定只是個股東那麼簡單。
既然他不想讓任穎知道,必定是有什麼別的道理。識時務者爲俊傑。
她很識趣的模樣開口去問,畢竟在這件事情上,他或許可以真的幫助自己呢。
任穎再沒拒絕,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眉眼彎彎,“如果算上這件事情的話,那我可是就欠下了你兩個人情。”
“是嗎”傅欽笑了笑,“我都有些不記得了。”
她故作出一副驚訝的模樣,調笑的說道,“傅督察長貴人多忘事,您不記得,我記得就行。”這點人情世故,任穎還是懂得的。
傅欽被她逗得忍俊不禁,脣角微微彎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
“呵呵,行,我今天還有些事情,恐怕有些沒時間,等明天或者後天吧,我抽個時間,將東西給你。”
任穎笑着點了點頭,“好,您怎麼方便怎麼來吧,反正也不急。”
傅欽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眸間涌起了一道寒色,故作出了有些無奈的樣子,
“嗯,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了,畢竟時間可是不等人,再見。”
她剛剛也注意到了傅欽的動作,也知他身上是有要事在身,耽誤不得,於是就說自己還要在這兒逗留等譚笑笑一會兒,讓他先走,笑着說了聲再見。
.等待傅欽走後,任穎蹙緊了眉頭,掏出手機看了一會時間,都已經過了快一個多小時了。
譚笑笑是掉進廁所了嗎怎麼還沒有出來
就在她正要打電話時,譚笑笑突然從拐角處出來,神色有些許的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