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厲焱目光沉涼如水,靜靜盯着杯中暈開漣漪斑斕,一言不發。
“連我們這種局外人都看的清楚,你怎麼都擰在上面,轉不過來了呢,果然情這一字害人非淺啊。”
傅欽勾脣笑,“站着說話不腰疼,你也別說風涼話了,就你纏着譚笑笑的那杆子勁,沒比他好多少。”
“嘿,你個老傅”藍復挑眉,又道,
“就你看的清,也難怪你一直單着了。”
他愜意了眯了下眼,“我這叫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別貧了,今晚的事情,你怎麼看,老狐狸,快開導開導你這傻妹夫。”
傅欽吸了口煙,慢慢過肺吐了出來,“我對這事,沒什麼看法,要是我這妹夫放棄了阿穎,正好,我那紅包和海關稅,也就免了,我樂着呢。”
他笑道,“果然是老狐狸。”
陸厲焱淡淡擡眸,點上了根菸,“今天是我太沖動了。”
“喲,咋捨得明白過來了。”傅欽撣了下菸灰,“接下來呢,你打算怎麼辦。”
“放手是肯定放不下的,不過,”他看了一眼,道,“你竟然還支持我追阿穎,可真不像是你的風格。”
“阿穎心裏有你。”
他楞了下,又聽他說道,
“她要是心裏沒你,早就答應許楠,管你是誰,早就開開心心的回去當她的許夫人去了,又何必說那氣話故意氣你,把自己給氣哭了。”
傅欽有些恨鐵不成鋼。
“她心裏有我,爲什麼今天不和我走。”
“你和阿穎現在是什麼關係。”
他頓時語噎,傅欽白了一眼,“人家許楠好歹還求個婚,準備個浪漫驚喜,你呢,兩手空空。”
陸厲焱抿了下脣,“是她解除婚約的,”
“早知道,就讓你以前多談談戀愛了。”他嘆了口氣。
“最近我也是花了心思想和她複合,可阿穎那態度,我也問過她幾次,可根本摸不清她是什麼意思,怕惹了她生氣,這話也不敢不多。”
他狠狠的抽了一口煙。
藍復笑道,“其實吧,我覺得今天晚上的事情,也不能全怪老陸,畢竟,人在氣頭上,哪裏還有什麼理智了。”
“要是有人向我家笑笑求婚,我估計,我也得要年輕熱血一把。”
傅欽問,“你和譚家的那丫頭,當初是你主動,還是她主動。”
他意味深長,“我們倆啊,都懂得一個道理,先下手爲強。”
傅欽挑眉,拍了拍陸厲焱的肩膀。
“聽到了嗎,得到手的,纔是真的。”
.......
任穎回了家之後,一個人氣的悶在房間裏面睡覺。
尤其是想到今天的事情,越想越氣
這件事情也不能怪她啊,她事先也不知道既然他愛自己,爲什麼不相信她呢....
憑什麼,一下就給自己判了死刑。
“連最基本的相信都沒有,
還口口聲聲說什麼愛我”她悶悶不樂。
第二天,美人如玉工作室。
“任穎姐,你沒事吧看起來臉色不是太好,發生什麼事情了嗎”陸簡關切的問道。
昨天晚上在席上喝的白酒有點多,再加上沒睡好,今天任穎的臉色顯得格外難看。
她強打起精神,“我沒事,就是胃稍微有點不舒服而已,不礙事的,”
他還是有些不放心,“那任穎姐,我去給你倒杯熱水你喝喝,實在不行,你就回去先歇着吧。”
“謝謝你啊,陸簡。”
她捧着水杯,手心漸漸溫熱了起來,看着畫板,一點靈感都沒有,只是楞楞的失神發着呆。
桌子上的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任穎回過了神,看着屏幕上的號碼手指倏然一僵,面色變得有些難看。
不是都斷絕關係了嗎還給自己打電話幹什麼。
“喂,你好,那位”
她的語氣冰冷,像是對待一個陌生人。
那端顯然是有些不悅,“孽障,你說我是誰”
“呵,我當了這是誰呢,原來是任海東先生啊,”她將這幾個字咬的極重,不陰不陽道,“請問,任先生是有什麼事情嗎”
“哼你就這樣對你的父親說話你的教養呢”他的聲音帶着幾分慍怒。
“是我失憶了還是任先生你失憶了我好想記得,咱們倆個好像好久之前就斷絕父女關係了吧。”她笑意盈盈,又接着說道,
“任先生你現在又這樣說,倒是讓我有些受寵若驚,讓旁人聽了,還以爲我高攀了您了。”
“好了,我也不跟你廢話了,你馬上來京都大廈的樓下咖啡店一趟,我有事找你。”
她冷笑,“你以爲你是誰,我爲什麼要去。”
“任穎我已經夠給你面子了,你不要不識好歹”
“我需要任先生給我面子嗎”任穎淡淡道,“還有啊,作爲你的前任女兒好心提醒一下,這上了年紀,還是少動點怒好,別一下子抽了過去,沒人給你收屍”
“你”他氣結。
任穎眼睛都沒眨一下,直接按斷了電話,她面不改色,又望着屏幕發起了呆。
“ding”手機短信提示音又響了起來。
她有些不耐煩,任海東又想利用她什麼
任海東:我不想和你多說什麼廢話,今天十點,馬上到京都大廈來,這件事情,關係到你的母親,你自己掂量着辦吧,
任穎蹙緊了眉,母親早就入土爲安多年,這賤人又想整什麼幺蛾子。
她緊盯着泛白的手機屏幕,眸間閃過絲凌厲。
任海東要是敢打她母親的什麼歪主意,她非得把這賤人弄死不可。
她走到一個辦公室敲了兩下門,笑了笑,
“陸簡,我身體有些不舒服,今天就先回了,工作室就麻煩你,好好盯一下了,這個月給你漲薪水。”
“說什麼薪水不薪水的,任穎姐你太見外了,你不舒服就趕緊先回,工作室裏你就放心吧,出不了什麼大亂子了。”
“嗯,有你在,我也放心,那我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