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認真的。”
任穎動了下脣,“能告訴我,爲什麼嗎如果是因爲你的眼睛,你放心,我是不會”
她的話沒說完,就被打斷。
“是不愛了。”男人笑容苦澀,“這個原因,總可以了吧。”
“陸厲焱,我不信。”
明明知道男人說的假話,但她的心,還是倏然一疼。
“你每天在我身邊,我有些煩了,真的,我突然發現,其實你和那些女人也沒什麼別的不一樣,就當是我對不起你吧,我們就這樣算了吧。”
他的語調輕鬆,熟稔的有些不像話。
“陸厲焱,那孩子呢,咱們的兩個孩子怎麼辦。”她失聲大叫
陸厲焱薄脣開闔,“孩子想流還是想生都隨你的意願,如果你願意生,撫養費,我會定期給你打過去的,”他頓了下,又道。
“我建議你不要意氣用事,還是打掉的好,畢竟,沒有一個男人會願意做個二手爹。”
她的呼吸一窒,神色嘲諷,
“陸先生可替我打算的真好,要不要,直接替我把以後接盤的男人給找好,這樣,我豈不是更輕鬆。”
“你心中不是已經有人選了嗎。”陸厲焱反問。
任穎眸間錯愕,“你說什麼。”
“沒什麼。”他有些不願意在提及,“今晚你就收拾離開吧,我不想在見到你。”
“陸厲焱,如果你是因爲今天許楠那通電話和我鬧脾氣的話,我是可以解釋的我們現在真的是普通工作夥伴的關係,我對他,是真的沒摻雜任何別的心思的。如果你還不相信的話,我可以打電話給他,來證明我的清白的”
“夠了”男人直接打斷了她,“這些我都不在乎,我現在,是真的已經煩透了你,我不愛你了,分手費隨便你怎麼提,以後,你別在來了,我們也不要在聯繫了。”
他說完後,也不管女人,轉身往來時的小路走去,陸厲焱的方向感和記憶力很好,一路上所有的障礙物都能自動避開。
任穎不放心,偷偷跟在他身後,被驚了一跳。
若不是任穎聽到醫生說的話,她都要懷疑,這個男人,是不是真的失明瞭。
陸厲焱走進房間,正準備關門時,突然多了股力量,強行擠了進來。
不用猜,也知道來人是誰。
他額頭青筋突突直跳着,
“我不是說過,讓你不要在來了嗎。”
“我沒聾,聽到了。”
“那現在又是幹什麼。”
她脣畔揚起,慢慢說道,“我思來想去,凝思了許久,想了想,雖然你不愛我了,但我還是愛你的,所以,不甘心就這樣離開,”
任穎拉住了男人的領帶,蜻蜓點水般吻過他下巴,道,
“我現在明確告訴陸先生,想要將我推給別的男人,沒門”
陸厲焱冷冷甩開,朝客廳的方向走去,
“你這又是何苦。”
她幾步向前,從後面抱住男人精瘦腰身,臉頰
緊貼在他後背,悶聲道。
男人肌肉緊繃了起來,只聽她又接着說道。
“我愛你,比你想象中的還要愛,只要是能夠和你在一起,任何苦我都願意喫,無論未來會遇到多少困難,我也都不會怕。”
他的年歲比女人大,經過的風浪很多,理智似乎是男人專屬。
陸厲焱嘆氣,掰開女人手指,
“阿穎,你別這樣。”
“在我最難過,最絕望的時候,你都沒有放棄我,現在,我怎麼能夠拋下你離開。”
“現在抽身離開,是對你最好的,也許現在你會痛苦,可長痛不如短痛,時間會帶走一切的。”
“你愛我,可我的愛並不比你淺,我何嘗不知道那種方法對我來說最有利,最好,可是,放手就真的那麼簡單嗎,”任穎的淚水忍不住再次決堤,哭喊道,
“你現在逼走我,讓我的良心怎麼過的去,睜着眼是你,閉着眼也是你,你讓我怎麼在找另一個男人,讓我怎麼去開始新的生活,這餘下的半輩子,全都你的影子裏度過,陸厲焱,你何其殘忍...”
她說到後面,已經哽咽說不下去,淚水遍佈整張小臉。
淚水的鹹澀,遍佈瀰漫在陸厲焱胸腔中,久久,苦澀的滋味,從舌尖暈開,這是世間最熟的黃連,溢在脣齒,讓他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無比沉重。
夜風吹起了紗簾,茭白月光均勻鋪灑在了那張大牀,上面男女背過身子,都未曾入眠,他們一句話都不說,房間內靜的出奇。
任穎忍不住,翻了個身子,和往常一樣,男人依舊只留給她一個背影,隔絕了一切。
手臂橫在了男人腰間,貪婪呼吸着他身上氣息,
“你還打算和我冷戰多久,就這樣一直沉默下去嗎...”
“我是個孕婦,你在這樣下去,我會傷心,更有可能氣結於心,導致難產”
“別胡說。”他蹙緊了眉,厲聲呵斥。
這句話,觸碰到了男人的神經。
她笑了,“這是你今晚說出的第一句話,”頓了一下,“我很開心,因爲你心裏有我。”
“...”
陸厲焱無言以對,被她逼的早就磨光脾氣。
他是個男人,不能像女人一樣大哭大鬧來發泄,只能將所有事都壓在心裏,苦悶的心事無處訴說。
他愛她嗎。
這是毫無疑問的。
這些日子女人的表現,溫暖了他漆黑一片的世界,也想自私一次,將女人永遠留在身邊。
失去她的世界,比失明還要可怕。
可是,陸厲焱更怕,怕這朵嬌豔的玫瑰逐漸失去光澤,褪去顏色,被風雨吹打,凋零謝去。
最後,被這刺扎傷,兩敗俱傷。
幾縷月光折射進他眼底,泛起了光,好看的不像話,他轉過了身子,認真又慎重,
“任穎,我最後在問你一遍,你真的決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