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偶爾看到一些村人,看着如意的目光中也仍是輕蔑的,如意瞧着,倒也不往心裏去,不論旁人如何看待她,她自個卻是清楚的,再不像以前那樣覺得自己擡不起頭了。
她倒也沒想過要把這件事告訴旁人,在她心裏,只要秦雲義知道她是清白的就足夠了。至於其他人,那便隨他們去好了。
如意念及此,腳下的步伐越發輕快起來,回到家,就見秦雲義正在院子裏劈柴,看到丈夫,如意抿了抿脣,眉梢眼底滿是羞澀的笑意,如意沒有多瞧他,只從籃子裏將牀單取了出來,打算晾在自家院子裏。
如意個頭嬌小,那晾衣裳的繩子卻是栓的忒高,如意喫力的踮起腳尖,也還是不能將牀單晾上去。
如意正懊惱着,就聽一旁傳來了男人低低的笑聲,如意悄眼看去,就見秦雲義已是擱下了手中的斧頭,向着自己走了過來。
自家男人剛近身,如意便是嗅到了丈夫身上的陽剛味,想起昨夜與他的親密,臉龐更是忍不住紅了一層,秦雲義站在小媳婦身後,似是將她圈在了懷裏,微微一擡胳膊,便將那牀單安安穩穩的晾在了繩子上。
“這繩子太高了,我夠不着。”如意低着腦袋,小手卻是絞着自己的衣角,和丈夫輕輕柔柔的說了一句。
“好,一會我將繩子放低些。”秦雲義聲音溫和。
如意聽着丈夫的話,卻搖了搖頭,她擡起眼睛向着丈夫看去,雖不過一夜的功夫,此時的如意看起來卻有了幾分小婦人的味道了。
“我還是更喜歡,你幫我晾衣裳。”如意聲音很低,一句話剛說完,自己就是忍不住笑了,當真是嬌憨極了。
“好,那下回你洗好,我來晾。”秦雲義又是依下了她,倒真是媳婦說什麼,他應什麼。
如意聽着丈夫的話,又見他眉宇間滿是溫和之色,一顆心頓時軟的不成樣子,忍不住微微嘆息。
“嘆什麼氣”秦雲義察覺到小妻子的嘆息聲,問道。
“我只是覺得....我真的.....太有福氣了。”如意仍是笑着,可眼角卻是閃起了晶瑩之色。
秦雲義神情微動。
“大哥,我從小沒了父母,嫂嫂經常打我罵我,我本以爲,等我嫁到張家就能好了,可又遇見了歹人,被退了婚事,我其實.....也怨過老天爺的。”如意鼻尖酸酸的,只把心裏話都說給丈夫聽。
“爲什麼”秦雲義聲音低沉。
“因爲,他把你給我了。”
這一句話,只讓秦雲義心口劇震,他無聲地看着自己的小妻子,如意也正在瞧着他,她的目光告訴了他,她將他看作自己的天,自己的一切。
秦雲義什麼也沒有說,只捧起了妻子的臉頰,深深吻了下去。
她的脣瓣如花蕊,清清甜甜的透着女兒家的幽香,她的單純,就如同他們如今這般和美安順的小日子,讓他心甘情願的沉醉其中,放下所有的鬥爭與殺戮,遠離那些腌臢與污穢,就這般和她平平淡淡的走下去。
隨着秦雲義越吻越深,如意又一次踮起了腳尖,不過這一回,她卻是悄悄的。
這一晚,兩人睡的很早,如意知道明日裏修房子的工人就要從鄰村趕來了,她作爲女人家,雖幫不上什麼忙,但一日三餐卻是要準備的,等房子修好,他們還要去里正那裏將屋子後面的那塊荒地給買來,這樣一想着,這些日子倒也全都是事。
秦雲義本閉着眸子假寐,不經意的睜眼,就見如意睜着眼睛在那裏發呆,秦雲義緊了緊她的身子,溫聲問道:“怎麼不睡”如意在他的懷裏拱了拱腦袋,小聲道:“明天就要修房子了,我在想每日裏要做什麼給大夥喫。”
秦雲義淡淡笑了,健壯的胳膊輕輕拍着如意的後背,與她道:“家裏有你醃的菜,我再去西河裏摸幾條魚,從喬屠戶那裏割點肉,從村頭打點酒,幾下湊合,也就對付過去了。”
如意一想也是這麼個理,便是安下了心,沒過多久,就在丈夫的懷裏睡了過去。
秦雲義望着妻子的睡顏,想起昨夜裏自己讓她疼成了那樣,便是按耐住了心思,他們夫妻來日方長,至於那事,秦雲義微微苦笑,看樣子也只能慢慢來了。
翌日,因着要修房子的緣故,秦雲義和如意都是起了個大早,秦雲義這次從鄰村請來了三個工人,餘下的幾日主家都是要管他們喫住的,如意剛做好了早飯,那幾個工人就是到了,趁着丈夫和他們招呼的功夫,如意匆匆去了隔壁屋,打算將裏面收拾一下,晚上好給那三個人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