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嬌妻如意 >057章 拼出性命,也會護你周全
    “那,那後來如何了”秦老太的聲音有些顫抖,聽着外孫的話,老人家心裏雖也是也不敢相信,可畢竟活了一把年歲,比起如意,老人家震驚之餘,尚能自制,只想從外孫嘴巴里聽到女兒的消息。

    祁雲義目光深遠,緩緩出聲;“後來,母親有了身孕,生下了我。”

    當年,祁雲義的母親得知自己有孕後,眼見着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再也隱瞞不住,便只得將懷了龍胎的事告訴了女官,女官見失態重大,不得不將此事上報太后,而洪化帝得知後,起先只是不認,直到太后命內侍取來了起居注,赫然看見其臨幸宮女的記錄,洪化帝方無話可說。

    一直到生下了兒子,祁雲義的母親才由太后做主,得到了一個妃子的身份,又因她出身低微,孩子剛落地,便讓人從身邊抱走,她雖被封妃,卻絲毫不被皇上所喜,反而一直被洪化帝視爲恥辱,連帶着她所生的長子,也一道被洪化帝厭惡。

    祁雲義想起母親這些年在皇宮中所受的苦楚,眸底便是有一股澀然劃過,他閉了閉眼睛,面對外婆希冀的目光,終是狠下心腸,將母親過世的消息告訴了秦老太。

    “早在十年前,母親就已病逝,在她臨終前,曾留下遺言囑咐我,要我日後,一定要回到西河村,在外婆膝下盡孝。”秦雲義聲音低沉,一字一句的將母親的遺言說與秦老太知曉,秦老太手指輕顫着,渾濁的淚水卻是從眼眶裏不住的往外流。

    如意見秦老太哭成這樣,自己只覺不忍,趕忙取出了帕子,爲老人家將那些淚水拭去。

    “雲義.....”秦老太啞着嗓子,衝着外孫伸出了手。

    祁雲義見狀,頓時上前,跪在了外婆面前,將老人枯瘦的手掌握在了手心,如意見狀,也是連忙起身,在丈夫身邊跟着跪了下去。

    “你一直不肯和外婆說你母親的情形,外婆心裏其實早已有數,曉得你娘.....怕是早已不在人世了。”秦老太念起閨女,只覺心下一陣絞痛,握着外孫的手,也是經不住的顫抖着。

    “外婆不管你是誰,也不問你是什麼身份,在外婆眼裏,你都只是我的孫子。”秦老太眼圈通紅,望着孫兒的眼睛,諄諄開口。

    “是,雲義知道。”祁雲義擡起眸子,向着秦老太輕輕點頭。

    “你既是龍,這小小的泥潭終究是留不住你,”秦老太攥緊了祁雲義的手,沙啞道;“外婆知道,你是要走的。”

    “外婆.....”祁雲義眼底通紅,看着面前的老祖母,心下一陣酸澀。

    “我年紀大了,活了這一把歲數,早就夠了,你不必牽掛我,只不過.....”秦老太說到此處,目光便是落在瞭如意身上,她顫巍巍的伸出另一隻手,握住了孫媳婦的手腕,緩緩的將如意的小手擱在了祁雲義的手裏。

    “不論你去哪,如意這孩子都是要跟着你的,外婆只求你一句,不管你是誰,也不管你要去哪,你都要好好對待你這個媳婦,你萬萬不能,辜負了她。”秦老太看着祁雲義的眼睛,殷殷囑託。

    如意聽着秦老太的話,鼻尖頓時酸了,念起這次和丈夫一走,也不知何時才能回來,亦不知京師會有什麼在等着自己,想起老人家一把年歲,更不知自己還能否與秦老太見面,當下便是悲從中來,只撲倒老人家懷裏,忍不住抽泣起來。

    “外婆放心。”祁雲義並沒有多說什麼,只道出了這四個字,每一個字,卻都是重於千斤。

    京師,皇宮,鳳寧殿。

    “娘娘”大宮女秀娥走近時,就見鄭貴妃正倚在軟塌上,兩個小宮女則是一左一右的蹲在她身邊,在那裏輕輕的給她捶着腿。

    “何事”鄭貴妃眼皮也沒擡,隨聲問道。

    秀娥上前,在鄭貴妃耳旁輕聲說出了一句話。

    就見鄭貴妃身子一震,頓時睜開了眼睛。

    “你們全都下去”鄭貴妃向着左右的宮人吩咐,隨着她一聲令下,宮室中的人,包括那兩個捶腿的宮女,皆是行禮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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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這是何時的事”鄭貴妃四十餘歲的年紀,卻是保養得當,一雙鳳眼波光瀲灩,看着秀娥時,隱隱透着威勢。

    “回娘娘的話,瀘州縣衙的洪大人得知皇長子的行蹤後,立時便將此事告訴了杭知府,杭知府曾是老爺的門生,杭知府心知此事事關重大,便是一路壓着消息,傳書給了老爺。”秀娥低聲嗓子,每一個字都是十分清晰。

    “他還沒死”鄭貴妃攥緊了自己的指甲。

    “聽聞皇長子此番隱身在一個十分偏僻的小村落裏,倒也當真讓人尋不到下落,若不是這次湊巧讓洪大人瞧見了他,還不知要藏到什麼時候。”

    鄭貴妃鳳眸微眯,暗恨道;“他倒也當真是命大,在北境時,竟能孤身一人避開本宮派去的殺手,這些時日,本宮舉全族之力,也未能打探出他的下落,而今.....”

    鄭貴妃沒有說完,脣角卻是浮出了一絲殘忍的冷笑。

    “娘娘,皇長子的下落此番只有咱們曉得,皇上那兒也不曾吐露絲毫風聲,老爺的意思是,如今北境戰事日益激烈,倘若哪天皇上突然想起了他,怕是對咱們不利。老爺要奴婢轉告娘娘,若要下手,那便要儘快。”

    最後一句,秀娥的聲音很輕,落在鄭貴妃的耳裏,女子的美眸倏然抽緊,她緩緩站起了身子,秀娥頓時上前攙扶,鄭貴妃目光兇狠,一字字道;“自然要儘快,他這些年攪的本宮日夜心神不安,他活着一日,本宮和雲祚便一日不得安寧你出宮告訴父親,就說,這次務必要將祁雲義不知不覺的給除了萬萬不能讓他回京,更不能讓他再出現在皇上面前”

    “娘娘放心,奴婢明白。”秀娥向着鄭貴妃行了一禮,禮畢,便是匆匆離開了宮室,爲鄭貴妃出宮奔走。

    待秀娥走後,偌大的宮室便是隻剩下鄭貴妃一人,她也不曾喚來宮女,就那般獨自一人,她轉過身,迎上了梳妝檯上的鏡子,即便她已是四十多歲的人了,可鏡中的女子卻仍是風華絕代,猶然可見傾城之貌。

    在這三宮六院,她是洪化帝最爲寵愛的女子,中宮多年無子,她從未將皇后放在眼裏,她所誕下的兒子亦是洪化帝手心的明珠,更是太子的不二人選

    可是,太祖當年卻偏生定下了有嫡立嫡,無嫡立長的規矩,她所生的皇兒即便受盡洪化帝的千嬌萬寵,即便她自己是洪化帝捧在手心上的,僅次於的皇后的貴妃,可只要有那一個人在,她的兒子,終究是名不正,言不順,無法繼承大統而她,更無法成爲太后

    只要那人一日未死,她的心,便一日不能踏實

    鄭貴妃神色陰狠,鮮豔的櫻脣中緩緩吐出了三個字,祁,雲,義

    “夫君,那個洪大人,爲何還不走”如意看着自己院外那些持刀的衙役,忍不住和秦雲義小聲說道。

    秦雲義攬住她的肩,他看着那些守在自家院外的衙役,臉上仍是淡淡的神色,他什麼也沒說,只將窗戶掩上。

    “如意,咱們今晚就走。”秦雲義低眸,看着懷中的妻子,低着聲音與她開口。

    “咱們去哪”如意睜大了眼睛,“去京師嗎”

    “嗯,咱們一路上避人耳目,不能讓旁人知道。”秦雲義聲音溫和。

    “爲什麼”如意不解,“洪大人不是說,要護送夫君走嗎”

    “傻媳婦,”秦雲義淡淡笑了,他俯下身,在如意的臉頰上輕輕咬了一口,與她道;“記住我的話,今夜咱們不能驚動任何人,悄悄走,明白嗎”

    如意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秦雲義念起這一路的艱辛,與隨時可來的兇險,男人眸心微暗,只撫上妻子的臉蛋,道;“此處與京師路途遙遠,苦了你了。”

    如意搖了搖頭,剛要說幾句自己不怕苦之類的話,卻見秦雲義倏然抱緊了她,他的聲音有些低啞,在她的耳旁輕聲道;“如意,這一路上,興許會遇到危險,可是你不要怕,你只需知道你丈夫即便拼出性命,也會護你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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