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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冤家路窄

    今天,可以算作是白中元正式歸隊的日子。

    按照基本程序,他必須要去找方言報到,因此當便宜包子喫完之後,擦擦嘴角敲響了隊長辦公室的門。

    昨晚值班,方言就睡在了辦公室。他晚飯時沒有喝酒,所以起的很早,房門被推開時正在看報紙。

    “老方,我有個建議希望你能夠慎重的、嚴肅的、理性的考慮一下。”白中元直接走向沙發坐了下來。

    “你說,前提要合理。”方言放下報紙,起身泡了兩杯茶。

    “我覺得隊裏應該添置幾張摺疊牀,這樣值班的時候也能倒替着睡會兒,否則連軸轉實在是喫不消。”

    “連軸轉那是因爲有案子,平時哪次值完班沒有輪休”將水杯遞過去,方言直接做了回絕,“不合理,駁回。”

    “老方,別怪我沒提醒你,醫囑可是說我還在康復期,不能太過勞累。所以要麼給我配備牀,要麼別安排我值班兒。”白中元說着,從上衣的兜兒裏掏出了一張紙,“你看,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

    “少來這套,你那點兒花花腸子我還不知道”看都沒看,方言便坐了回去,“不過鑑於你懶散了大半年,剛剛歸隊可能有些不適應,所以近期如果沒有大案要案,儘量不會安排你值班的。”

    “那就謝了。”目的達到,白中元也就趕忙換了話題。“老方,還有件事兒我覺得你有必要給我解釋一下。”

    “你廢話怎麼那麼多”方言有些不耐煩。

    “如果我沒有猜錯,就算昨天我沒有去案發現場,你也能把張寶書挖出來吧”說起這事兒,白中元語氣嚴肅了些。

    “爲什麼這麼說”方言擡起了頭。

    “因爲在所有人都質疑我的時候,你毫不猶豫的下達了對張寶書的拘捕命令,這不大符合你的行事風格。”

    “既然被你看出來了,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方言點點頭,“在你去之前,的確找到了張寶書的犯罪證據。”

    “什麼”

    “一名涉案女的目擊證詞。”

    “這麼關鍵的證據都找到了,爲什麼非要借我的手把他挖出來”對此,白中元是頗爲費解的。

    “因爲,你需要一樁案子重新叩開警隊的大門。或者說,你要以勝利者的姿態重返支隊,這樣才能粉碎那些蜚語流言。”方言正色說道。

    “看來我修養的這大半年,沒少被人議論中傷啊”得知了緣由之後,白中元不由的自嘲了起來。

    不過轉瞬他就釋然了,由於之前涉事性質的問題,導致榮譽牆上的名字和照片都被臨時抹掉了,相比之下那些耳食之言根本不值一提。

    “其實也沒啥,無非就是說你性情大變,很可能不再適合留在隊裏了。”方言擺擺手,示意不必放在心上。

    “老方,你就沒有過這樣的懷疑”白中元的嘴角掛着一絲玩味,那雙眼睛裏面更是閃爍着灼灼之光。

    “懷疑,懷疑什麼”方言瞪了瞪眼,“你白中元是什麼樣的人,又有多大本事,我心裏一清二楚。再說了,有了昨天的表現之後,誰還敢再質疑輕視你我今天就把話撂在這兒,哪怕是得了失憶症,你白中元還是支隊挑大樑的人,就算是成了普通警員,依舊會享受副隊的待遇。”

    “不是,老方你什麼意思”白中元愣了愣,而後狐疑着出聲,“普通警員,我被降職了”

    “降什麼職”方言笑笑,“我剛纔說的很清楚,你還是享受副隊待遇的,辦公室也給你留着呢。”

    “第一次見把剝奪實權說的這麼好聽。”白中元冷笑。

    “中元,你可不能這樣理解。”方言挪挪屁股往前湊了湊,“其實剛接到局裏的通知我也想不通,不過後來明白了,局領導這也是在爲你着想。就像醫囑上寫的那樣,你現在不能太辛苦了。”

    “老方,你接着忽悠,我就不信局領導事前沒徵求過你的意見。”白中元有些不滿的站起了身,再說話時語氣有了些發酸,“算了,你們根本就是串通好的,說再多也沒用,小的就先退下了。”

    “呦,一大早的是誰在這兒裏宣揚封建傳統呢”白中元的話剛落,門口便傳來了嘲諷的聲音。

    這聲音的突兀響起,頓時吸引了白中元和方言的注意,當看清走進來的人時,二人不約而同的脫口而出。

    “許琳。”

    嘴裏喊出的一樣,可二人臉上的表情卻相去甚遠,方言看起來有點兒幸災樂禍,而白中元則是滿臉愁苦。

    “方隊,許琳前來報到。”標準的敬禮動作,讓本就相貌出衆的許琳看起來又平添了幾分英氣。

    尤其是那身得體的警服,不僅展現出了她豐潤的身軀,更是

    透出了一股剛性美,說是英姿颯爽毫不爲過。

    “來,快坐。”方言拉出了椅子。

    “我就不打擾二位領導了,先走了。”白中元腳底抹油便想溜。

    “白中元,你給我站住。”許琳一步跨出,直接擋在了門口。

    “許科長,你這是什麼意思”白中元不得不擡起頭。

    “什麼意思你不明白嗎”許琳冷笑,“上次協同辦案時,你誆騙了我不說,大半夜的還把我扔在了荒郊野嶺,這筆賬是不是該算算了”

    “我想不起來了。”白中元說着,又掏出了之前給方言看的那張紙,“我有失憶症,無法回答你的問題。”

    “你”許琳氣的咬牙切齒,“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以後的日子長着呢,這事兒咱倆沒完。”

    “好了。”就在白中元還想爭辯時,方言站了出來,“現在是工作時間,你們多少注意些影響。”

    “對不起方隊,是我衝動了。”許琳低頭認錯,狠狠的剜了一眼白中元。

    “那我先去忙了。”白中元可不會錯過這麼好的脫身機會。

    “等等”

    “老方,你又怎麼了”白中元有種想撞牆的衝動。

    “有個事情提前知會你一聲。”方言說着,接過了許琳手中的調令,“從今天起,許琳將擔任副支隊長一職,我不管你們私底下關係如何,工作中都必須保持團結,全力支持她的工作明白嗎”

    “全力支持我不敢保證,但儘量不拖後腿。”

    “你敢”許琳冷哼,隨後露出了別有深意的笑,“方隊,據我所知白中元現在只是享受副隊待遇對吧”

    “沒錯。”方言點頭,“這是局黨委開會研究過的。”

    “那我有兩個不情之請,還希望方隊成全。”

    “你說,只要不違反紀律,我會盡量滿足的。”

    “第一,我要白中元之前那間辦公室。”

    “憑什麼”白中元頓時有了幾分火氣,“許副隊長,剛纔你自己也說了,我還是享受副隊待遇的,辦公室不能讓給你。”

    “方隊”許琳裝出了幾分委屈相。

    “中元,雖然你還享受副隊待遇,但畢竟不會像以前那樣瑣事纏身了,就把辦公室讓出來吧,就當是支持許琳工作了。”

    “老方,你這臉變得有點兒太快了吧”白中元故意譏諷着,“剛纔你不還信誓旦旦說給我留着嗎”

    “嘿嘿。”方言面不改色的笑笑,“中元,此一時彼一時嘛,再說我們應該讓着女同志點兒對不對”

    “老話兒說有了新人忘了舊人,果然沒錯。你是領導,你說了算。”白中元早料到了這個結果,故意發了句牢騷。

    “許琳,你接着說第二條。”

    “第二,我想跟方隊要個人。”許琳解釋着,“我剛調過來,很多情況都不熟悉,這樣也能儘快開展工作。”

    “這個要求不過分,你想要誰”

    “我想要”許琳說着朝旁邊看去。

    感受到許琳的目光,白中元覺得後背正有一股寒氣冒出,趕忙連連擺手:“你別打我的主意,想都不要想。”

    “白中元,你這是什麼態度”接二連三的頂撞下,方言忍不住有了些火氣,“有什麼意見保留,就這樣定了。”

    “謝謝方隊。”許琳笑了。

    “我能走了嗎”白中元欲哭無淚。

    “滾吧。”方言擺了擺手。

    走出辦公室後,白中元氣的直想罵娘,這個許琳也太會演戲了,不費吹灰之力就擺平了方言。搶走了自己的辦公室不說,還搖身一變成了自己的頂頭上司,就她那副記仇的德行,以後怕是沒好日子過了。

    “白中元,包子好喫嗎”就在白中元思索接下來如何應對的時候,滿含怒怨的聲音突然傳入了耳中。

    擡頭看清楚是周然時,白中元的臉色頓時就變了:“周法醫,你這是怎麼了大早晨的誰惹你了”

    “你說誰惹我了”周然大有一副將白中元生吞活剝的架勢,“你想喫包子就明說,至於那麼陰險惡毒嗎”

    “開個玩笑而已,不至於上升到道德層面吧”

    “你”周然氣結。

    “吵什麼呢”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打開了,看到又是白中元以後,方言額頭的疤痕頓時縮入了擡頭紋中。

    “你小子就不能閒着,過來開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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