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紅兵轉臉瞪視着我,再將臉轉過去看着胡雪嬌,猶疑着道:“這個”
胡雪嬌用力甩開他的手臂,怒聲說:“不同意是吧不同意就算了以後我們倆再也不是誰的誰了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你要是在糾纏我,就打電話報警”說着她陡然一轉身,向天臺的門口大步走去。
孫紅兵急了,拔腿追了出去,伸手攔住了胡雪嬌的去路,大聲道:“我答應,我都答應,我都答應還不成嗎”
胡雪嬌站定,盯着孫紅兵道:“行那請你以後說話算話”
孫紅兵連連點頭應道:“算話算話絕對算話”
“那還愣着幹嗎下樓去啊”胡雪嬌厲聲道,“你們現在這是擅離職守呢誰讓你們跑到天台上打架的信不信我去林總那裏高你們的狀”
“行我現在就下樓去”孫紅兵搔着腦袋應聲道。
說話間他轉臉看向我,衝我用力哼了一聲,眼神依然是陰冷的。見胡雪嬌正盯着他,他才收回目光,朝她訕笑一下道:“我這就下樓”說着轉身走出了天台的門口。
胡雪嬌迴轉身,她的目光和我的目光在空中相觸,她什麼都沒說,我也沒說,倆人對視了幾秒鐘,她就轉身走出了門口。
他們走後,我還像尊雕塑似地立在天台上,我想不明白,除了胡雪嬌,還有誰會告訴孫紅兵,禮拜六晚上我和胡雪嬌去了酒店呢
禮拜五晚上,手機響了,是郝建的來電,我接起電話擱在耳邊。
“想我了”我邊喫飯邊說道。
“我想死你了”郝建在手機那頭,學演員馮鞏賤笑道。
我道:“別想我死就行。”
“什麼話,”郝建在手機那頭賤笑道,“我們是好兄弟,我怎麼會想你死呢我是想死你了”
我道:“算你還有點良心,這話還多少有點溫暖。”
“關鍵是,”郝建在手機那頭頓了一下,沉聲道,“你死了,誰還我那一千塊錢啊”
我用力擱下筷子,衝手機那頭吼道:“你個賤貨我說你怎麼給我打電話呢原來是催債來了。那一千我待會就劃到你帳號裏,一千你就一個億啊滾我喫飯呢”
“你看看,你看看,”郝建在手機那頭賤笑道,“這什麼世道啊欠債的理直氣壯,放債的低聲下氣哥要是高利貸,早砍死你八百回了。”
我道:“好啊有種你來砍我沒種你悄悄我在喫飯,你別影響我胃口”
“靠什麼態度”郝建在手機那頭賤笑道,“你以爲我哥會把一千塊放在眼裏我是來給你送溫暖的”
“謝謝我很溫暖了,”我道,“你留着自己用吧,你內心那麼陰暗,還往外送溫暖你就不怕自己變成冷血動物真不說了,你饒了我好吧讓我安靜地享受一頓晚餐行嗎”
“行你小子長進了那當我什麼也沒說再見不再也不見”郝建沉聲道,但是依然不掛電話。
我知道他故意在吊我胃口,我道:“有什麼好事”
郝建立馬賤笑道:“我們去海邊游泳吧去h市”
我愣了一下,然後罵道:“你沒毛病啊去那幹嗎游泳還裝不下你嗎非去海邊”
“行,不去就不去,”郝建在手機那頭道,“要不是我們公司這個週末搞活動,我也不想去。”
“等等,”我將手機換到另一隻手裏道,“你說你公司搞活動搞什麼活動現在剛進入八月份,又不是國慶。”
郝建在手機裏道:“據說今年五一思美接了個超級訂單,而且客戶催得很急,有很多人五一都沒有休息,我們林總許諾說事後一定對五一加班的那些人作出補償,除了經濟補償,還答應搞一次集體出遊,最後就選擇了h市。”
“這麼說,你們林總也去囉”我捉緊手機道。
“我們林總說她這次將親自帶隊,我們公司的男同胞們一聽總經理將親自帶隊,羣情激揚,五一期間加班的男同胞們全都報名參加了,無一例外”
我摸一下鼻子道:“看來你們總經理的號召力非常尋常呀”
郝建在手機那頭道:“那當然了。你那天給我打電話不是也說我們林總的確是魅力四射麼我敢說只要是個男人,都無法不對她動心”
上次我在思美廣告聽完提案時,一直沒撞見郝建,所以離開思美廣告後,我跟他打了個電話。當時我的確對他說過這樣的話。
我說:“你知道我現在在哪嗎”
他問在哪
我說:“我跟你們林總在一起”
他說:“你肺活量太大了,能把牛吹那麼高”
我說:“你什麼時候見我吹過牛”
他說:“那倒是。你真見我們總經理了”
我說:“你小子齷齪不齷齪她是你上司,又不是你什麼人,你還對哥們遮着掩着”
他說:“你別冤枉我我哪對你遮着掩着”
我說:“還記得我上次問你思美廣告的老總是誰麼”
他說:“記得。怎麼了”
我說:“你當時沒告訴我。”
他說:“當時不是想吊你胃口麼”
我說:“那你後來一直都沒告訴我”
他說:“你後來也再問呀”
我說:“那倒是。我自己的事兒還忙不完,哪有心思關心別的事。”
他說:“靠那你還怪我什麼遮着掩着,你毀我形象”
我說:“你有形象嗎”
他說:“我很形象呀沒看見我一表人材,風流倜儻。”
我說:“你很象形吧大家都知道你道貌岸然,下流無恥。”
他說:“你到底在哪裏”
我說:“在你公司會議室聽提案。”
 
他說:“真的假的我剛纔是看見一對人馬進了會議室,原來是你們麗人服飾的提案怎麼不來給我請安”
我說:“怕打攪你老人家。”
他說:“那中間休息時,我們抽菸聊聊。”
我說:“我現在已經不在了。”
他說:“那你特麼到底在還是不在”
我說:“問得好半小時之前還在,現在你們公司樓下了。”
他說:“草不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