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我終於聽見了人說話的聲音。
“老大我們的客人到了”是一個男人的粗嗓門。
接着是一個男的“哈哈哈”的大笑聲:“哎喲你們怎麼對客人這麼粗魯你看看,把人家五花大綁的,不知情的人還以爲我們這是在搞綁架呢多無禮啊快快把布袋子取掉小心憋死人家”
“老大這傢伙很能打不綁着他,我怕他不老實。”先前開口說話的粗嗓門邊說邊朝我走過來,“上次這傢伙就輕鬆幹倒了我們倆個兄弟。”
我腦袋上的黑色布袋子一下被掀掉了。
眼前一下子大亮了起來。
其實這房間裏光線暗淡,厚重的窗帷把天光都嚴密地遮擋在了外面,大白天房間裏開着兩盞日光燈。
我是因爲眼睛一時無法適應自然光,所以才覺得眼前一片大亮。
這是一間佈置很怪異的房間,說不像辦公室,卻在靠窗的位置按放着一張大辦公桌。
房間裏凌亂不堪,有三個男人在辦公桌前,站在桌前的兩個年輕點的,一個穿白底青花的襯衫,一個穿紅色襯衫,坐辦公桌後面黑色皮沙發裏的那個一身白色西裝,裏頭一件黑襯衫,矮胖,一臉橫肉
另有兩個身高馬大的男的束手立在邊上,虎背熊腰的,一副力大無窮的架勢。
想必我就是被這兩座“金剛”硬是抗到這裏來的
辦公桌前那三個男的每人手裏都還拿着牌,辦公桌面上也有牌,在我被抗進來之前,他們應該是圍在一起“炸金花”的
坐在辦公桌後沙發上的中年男人看着我笑,把手中的牌一丟道:“貴客貴客歡迎歡迎”
說着朝立在邊上的兩名大漢招手道:“還不快給我們尊貴的客人上茶”
兩名大漢應聲去倒茶。
我的腦袋依然還痛,能感覺到頭皮上已經起了一個大包,也不知道出血了沒有。
我的雙手被結實地綁縛在身後,沒法去觸捏腦袋
不過,此刻我的意識已經完全清醒過來了。
我沒想到我竟然中了埋伏。這些人都是誰他們爲什麼要這麼對我
他們是惡人這是十分肯定的事實了
肖德龍的人還是蔡老大的人
在濱海城,我只得罪了這兩個惡人
我蹙眉盯着他們道:“你們是誰你們想幹嗎你這是劫持”
這時候我看見坐在辦公桌後面黑色皮椅上的矮胖男顴部有道刀疤,我心中突然一個激靈。難道他就是蔡老大人稱蔡刀疤的蔡老大
刀疤臉覷着我仰頭又是“哈哈”一笑道:“別緊張,顧老闆,我們用這種方式把你請到這裏來,的確有些失禮不過我們也是迫不得已呀”
我蹙眉盯着他道:“你就是蔡老大”
知道我姓顧,還知道我的手機號碼,想必也知道我的公司了
這幫人一定暗地裏調查過我了
“顧老闆果然是聰明人哈哈哈。”蔡老大看着我笑道。
果然是蔡老大一夥人
如果是這樣,他身邊那兩個男的就是他的兩個貼身保鏢在之前我就聽說蔡老大養了很多冷血無情的打手,其中有兩個最深得他的信任,而且兇殘成性一個綽號叫“山貓”,一個叫“牙籤”,應該就是站在辦公桌邊上那穿白底青花的襯衫和穿紅色襯衫的兩個男的無疑了
而且我很快就分清楚了誰是山貓,誰是牙籤,因爲其中那個穿紅色襯衫的男的嘴裏叼着根牙籤,他想必就是“牙籤”了,據說他擅長把牙籤生硬地插入入那些逾期不還貸的人的指甲縫裏而聞名
而那個穿白底青花襯衫的想必就是黑貓了
此刻黑貓和牙籤都沒有說話,只是面無表情地盯着我,手裏還拿着牌,目光有種無法言表的兇惡感。
我掙扎着從沙發上蹦起來,朝辦公桌前奔過去。
抗我進來的兩座金剛奔上前用力架住了我。
“老實點”一個沉聲道。
“不老實用棒球棒打斷你的狗腿”另一個道。
我怒視着蔡老大叫道:“你這是綁架你這是犯法放開我”
蔡老大覷着我,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擡起雙腳擱在辦公桌一角,有節律地擺動着。
“不瞞你說,顧老闆,我們就是專幹犯法事兒的人當然了,表面上看起來
有些不同。哈哈哈。”蔡老大覷着我笑道。
即使他笑的時候,眼神都透着一股子令人不寒而慄的冷光像刀刃
“請顧老闆坐過來。”蔡老大朝兩座金剛招招手道。
兩座金剛把我推到辦公桌前,又把我按在辦公桌前面的椅子上坐下。
待我坐下後,蔡老大看着我笑了一下道:“顧老闆,我看你是聰明人,所以不想動用暴力,現在是文明社會。”
“少廢話”我怒聲打斷他,盯着他道,“你們綁我來這裏是爲什麼”
“我聽說你上次打傷了我的兩個兄弟,你知道他們傷得很重,剛出院,走路還一瘸一拐的。”蔡老大覷着我笑笑道。
我道:“那是他們罪有應得”
“所以,”蔡老大接上我的話,覷着我笑笑道,“我並沒有怪罪你你不知道,我最討厭男人欺負女人了況且還是兩個小女孩你說是吧。我蔡某人雖然專幹違法的事兒,但對待女人我一向都心慈手軟的,下不了手啊,兄弟呵呵。”
“你別演戲了”我怒視着她道,“把那些可憐的女孩賣到妓院去接客幫你賺錢,這還叫心慈手軟真他媽好笑”
一座金剛在我腿上踹了一腳道:“對我們老大說話客氣點找死是吧”
蔡老大似乎毫不介意,擺手示意那座金剛退到一邊。
“當然了,我蔡某人也不是一點脾氣也沒有,對待不聽話的人,我蔡某人的原則就是讓ta乖乖聽話,即使是動用一點暴力也無所謂你知道任何事情都是相互的,只要你聽話,我就會對你很客氣”蔡老大看着我笑笑道。
我怒道:“真是強盜邏輯”
“你知道我們都是生意人,你也是做生意的,你跟我一樣清楚,追求經濟效益纔是大家的終極目的現在跟以往不同了,現在是市場經濟社會了。”蔡老大盯着我笑笑道。
他的笑只表現在臉部皮肉上,眼睛裏是看不到一絲笑的,只有那道刀疤在一顫一顫的。
我從椅子突然蹦起來,衝蔡老大叫道:“你這個無惡不作的混蛋馬上放開我否則我回頭就去起訴你”
蔡老大笑看着我,表示很無奈地聳聳肩。
這時候一直立在邊上緊盯着我的穿一件白底青花襯衫的“山貓”發話了。
“小子你是不是非要老子讓你知道痛,你才肯老實一點”他把手中的牌甩在桌子上,斜眼盯着我道。
我扭頭蹙眉盯着他道:“山貓是吧你這種人渣應該綁到草船上去借箭你死一百次都不夠我說你怎麼沒腦子四肢健全,眼不下耳不聾,卻在這裏爲非作歹,助紂爲虐,殘害老百姓你這種人你媽就不應該把拉出來”
尼瑪的把自己弄得跟個青花瓷似的,有點審美意識成嗎
山貓一下子就被我激怒了他往地上啐了一口,伸手抓起桌上的玻璃菸灰缸,就照我腦袋上砸過來。
“住手”蔡老大一拍桌子,喝住了他。
山貓的手還舉在半空中,斜眼看着蔡老大道:“老大這小子嘴太硬不給他點下馬威他不會老實的”
坦白說見山貓抓起菸灰缸,我還真是膽顫了一下。
據說這傢伙有次在酒吧,有人多看了他的馬子一眼,他就抓起菸灰缸按住那個人照他腦袋上砸了下去,而且一直砸,直把那個人的腦袋砸開了花,腦漿都蹦出來了。雖然沒砸死,但那人自此之後就再也不能像正常人一樣去衣食住行了
因這事兒他蹲了監獄,出來後就一直跟着蔡老大混。
“把傢伙放下。”蔡老大逼視着他道。
山貓嘴巴動了動,極不情願地把菸灰缸重新丟回到桌子上。
蔡老大擡手捏了一下嘴巴,手指在椅子的扶手上有節奏地敲彈着,咳了一聲,擡眼瞄着我道:“這樣吧,顧老闆。我知道你很討厭我這個地方,我想你也沒興趣跟我一起喝茶聊天。”
“你總算有點自知之明”我盯着他道。
蔡老大看着我笑了笑接着道:“咱們不放打開天窗說亮話,你是聰明人對吧你應該知道張綺雨欠我二十萬貸款,你既然肯爲她出頭,你既然把當她當成你的妹妹,我想你是否應該幫助她擺脫債務纏身呢”
我明白了苦苦把我綁到這裏來,就是爲那二十萬
“張綺雨是個孝順的孩子,兩年前從我這裏貸款了二十萬救父,可逾期她沒有還上貸款。你我都是生意人,最愁別人賴賬不還錢了對吧”蔡老大笑看着和我繼續道。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這我沒什麼好說的問題是我現在想幫小雨也幫不上啊老實說,我現在都自身難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