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人質不在二樓上,這點我可以百分之百的確定
但我不是沒分析過,劫匪要在樓下關押人質的危險性,也就是說,把人質關押在樓下,劫匪得擔憂暴露的可能性尤其是我兒子,他那麼小,又見不到他爸他媽,常常哭鬧是肯定的了
劫匪會把人質關押在樓下嗎我認爲不可能
突然我心中一跳,難道劫匪把人質關在那裏的
這念頭一冒出來,我心跳開始加速,我意識到這種可能性最大我理應一開始就想到這一點了
“喂”鐵錘突然衝我和杜峯喊了一嗓子,“你們走不走啊不讓我們睡覺啊”
這個四十多歲的男子顯然就是四爺沒錯了,他丟給鐵錘一個眼神,鐵錘立馬就衝我們吼起來。他們這是在趕我們了
杜峯把目光投向我,似乎在詢問我怎麼辦
“走吧表哥”我笑笑道,“我們深更半夜打擾人家休息,真是對不住他們”
四爺故作客氣地笑看着我們道:“沒事沒事如果不是太晚,我還真想留你們多坐一會兒,我年輕時候也愛打獵,打獵是一件很有樂趣的事情”
“是啊是啊”我摸着鼻子笑笑道,“有機會我們還會來這裏的”
“歡迎歡迎”四爺道。
“走吧表哥”我拉了一下杜峯,“我們該上山了”
我看杜峯站在那裏不動,我怕他突然控制不住自己,畢竟我們師徒聯手,要制服眼前這倆人並不是難事
但問題是人質還沒找到,我們不能輕舉妄動
第三名劫匪在哪裏很顯然,他跟人質在一個地方
四爺送我們下樓,說是送,其實不過是看着我們
因爲我知道人質十有八九就關在那裏,他是怕我們下樓的時候誤闖入人質的關押地
下樓的時候,我看似漫不經心地說笑,事實上我的眼睛飛快地掃動,幾乎沒放過任何一處我能看見的地方。
最後我的眼睛定在了樓梯拐角處堆放的那一堆柴火處
沒錯應該就是那裏了
杜峯跟我保持了高度的默契感,他的眼睛很快也鎖定了我目光定住的地方。我想他一定猜到了我心裏的想法
“大叔你們家還燒柴啊”我故作不經意地一笑。
四爺大概沒想到我會突然這麼問,“啊”了一聲道:“是、是啊燒柴火環保哈哈環保”
環保你大爺
我突然蹲下,裝作繫鞋帶,半扭頭看向後方,發現那鐵錘並沒有跟上來
我的心不由跳得更快了我籲出一口氣,強行按耐住急驟的心跳
當我喜好攜帶起身時,正好對上杜峯那雙眼睛。
彼此的目光一交錯,我內心主意已定
“大叔”我伸手朝右邊一個暗處一指,笑笑道,“這位是你家的什麼人”
四爺又啊了一聲:“哪裏”
在他掉頭看向我手指處時,杜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個箭步竄將上來,手起手落,一掌砍在了四爺的後腦勺處
一聲悶響的同時,那四爺緩緩迴轉身,瞪大眼珠瞪着杜峯,突然他整個身體像是突然被抽去了筋骨,迅速往下墜落
我趕緊上前攙住了他,以免他撲倒在地上,引起樓上鐵錘的注意
但緊接着哐噹一聲,還是把我和杜峯嚇了一跳,我和杜峯低頭看過去,只見四爺的手從兜裏滑落出來,掉在地面上是一把明晃晃的鋼刀
樓上的鐵錘好像已經聽見了聲響,樓梯上傳來疾步的聲音,由遠及近。
我回頭朝樓梯上看去,又扭回頭朝杜峯使了個眼色。杜峯點頭,趕緊把四爺拖到牆後頭的黑暗中,然後走回來一屁股墩在地上。
“噯你這多大歲數了,走個路還摔一屁股墩兒”我低頭看着杜峯,擠兌他道。
我感覺鐵錘已經出現在我們身後了。
“我哥呢”鐵錘拎把獵槍站在樓梯上衝我們道,“剛纔什麼聲音”
“你都看見了囉”我回轉身笑看着他道,“你們家樓下也沒個燈,不熟悉地形的人很容易絆倒”
“我特麼是問你,我哥呢”鐵錘衝我們凶神惡煞道。
“你哥,”我擡手摸了下鼻子,“說出去撒泡尿,好像在外頭”
那鐵錘端起獵槍指着我們,快步逼近:“走出去”
他顯然有所懷疑,或者他知道四爺不會有出去撒尿的習慣吧
我把杜峯拉起來,回頭衝鐵錘道:“哥們,小心點,別走火”
“閉嘴”鐵錘端起獵槍瞄着我,呵斥道,“走快點”
而四爺的是藏在樓梯邊牆後面的,也就是說,只要鐵錘一走到我和杜峯現在站的位置,他只要往牆後一探頭,就能看見歪倒在黑暗中已經暈厥過去的四爺
“特麼老子給你們說話沒聽到”鐵錘再一次逼近,獵槍的槍口似已經抵住我的背脊了,“快滾再不滾老子開槍打死你們”
我雙手上舉,一臉訕笑:“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哥們”
我朝杜峯丟了個眼色,杜峯道:“走就走這麼兇巴巴做什麼好歹我們也是客啊”
鐵錘直接用槍口照我背上一捅,呵斥道:“滾特麼給我滾”
未等他話音落下,我一閃身,在他倉促扣動扳機時,我已把他的槍桿撥到了一邊,只聽“砰”的一聲,槍響了。
而在對方扣動扳機的同時,我的左手已經死死攥住了槍桿,右手照對方鼻子上猛推了上去。這掌法有點像是剷土這是一擊必殺的殺招不會把鼻骨直接推進對方的顱腔,但是那滋味兒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住,二般人也承受不住,只要是人,都承受不住
鐵錘應聲倒地,從樓道上滾下來,我一腳踢在他腦袋上,他立馬就暈死過去
杜峯掏出手電筒,準備向外頭打信號
我一個箭步竄上去,衝他搖了搖頭道:“慢着我猜第三個劫匪在地下室,跟人質在一起如果警察衝進來,那劫匪肯定狗急跳牆”
杜峯點頭,把手電筒照向牆角里的柴火垛
我衝上去,一把掀來了柴火垛,兩捆柴火垛被掀開後,露出了下面陳舊的木板。顯然木板下面就是地下室的入口,因爲這一樓地面是水泥,只有這塊牆角處柴火堆下面的地面纔是木板的。
我扭頭看杜峯,杜峯也看我。
“小心”杜峯沉聲道,“下面那小子也許發覺了”
我點了點頭,試着找到木板的掀開處,似乎這塊木板最初設計的形式就是從裏頭才能打開,外面根本沒有上手的手把
杜峯對我道:“找東西撬開”
我們環顧左右,也沒找到用來撬這道木板的工具,我擡頭衝杜峯道:“你先把這兩傢伙捆起來,我上樓去找找”
杜峯點頭。我則轉身上了二樓。
我也沒找到還是的工具,似乎整個樓裏也沒有用來撬開那木板的工具。原因很簡單,他們根本不需要撬開那道木板,肯定有着某種暗號約定,比如在木板上敲幾下是自己人
這樣一想,我就跑下樓來。杜峯已經把那倆人捆了起來,那倆人似醒非醒,還迷糊着
“沒找到工具,”我衝杜峯道,“估計有什麼暗號我試試”
說着我快步走到那道木板跟前,蹲下,試着伸出手在木板上敲了兩下
第二下的聲響還沒落下,只聽砰的一聲,我只感覺手臂一陣灼痛,然後我就看見了鮮血從我的右臂流溢出來
我意識到我中槍了,低頭看那木板,有一個子彈大小的孔徑
我剛疏忽了一點,我並不知道這幫劫匪約定的暗號是幾聲,是敲幾下木板,我敲了兩下,也許是錯誤的。也許地下室的那名劫匪已經意識到樓上出事了,所以直接開槍
萬幸的是,我還是有點警惕性的,沒敢身體向前,只是伸出手臂去了。如果是我的身體在前面,那射穿的就不是我的手臂,而是我的身體
杜峯趕緊跑上來,蹲下,伸手掀開我的外衣,扯出裏頭的白襯衫,再抽出刀子一劃拉,然後順勢一扯,刺啦一聲從我白襯衫上扯下來一長條,然後開始綁我的右手上臂
我中槍的地方是右手小臂,他這樣是想扎住我右臂的大動脈,防止我失血過多
“怎麼樣”杜峯一邊綁一邊問我道,“感覺傷到骨頭沒”
“好像沒有,”我搖搖頭道,“子彈應該是從骨頭邊上擦過去的”
扎住我的手臂後,杜峯看着我道:“樓下那犢子打算拼命了”
“我媽、我兒和小云現在處境危險”我道。心情很沉重
地下室裏的劫匪顯然已經做出了拼命的準備,他肯定知道很難逃脫,他躲在地下室,插翅也難逃除非地下室有另外一個出口但如果地下室有別的出口,那犢子早就逃之夭夭了
怎麼辦劫匪狗急跳牆,人質很危險
我沉吟兩秒鐘後,擡頭看着杜峯道:“我下去看看”
“不”他伸手拽住我,“我下去你受傷了”
“太危險”我推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