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在電話那頭不停地說着，“時間拖得越久，那麼想要拯救公司也就越來越難了啊”
可是，現在這種情況讓她去問顧南岱開口，她實在是做不到。
在街上游蕩了片刻，她最後還是回到了那個房子裏，顧南岱還沒有回來，她着實鬆了一口氣。
早知道，今天出門前就不應該發短信給他了。
她回到房間，剛換好衣服走了出來，就看到顧南岱不知何時已經回來了，陰陽怪氣地靠在房門上，嘴角帶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看着她。
周暖暖不由地蹙了一下眉頭，收回目光，繼續着自己手中的事情。
她在整理自己的首飾之類的東西，這些都是之前顧南岱買來給她的，只是她一直都沒有放在心上，沒想到這次搬家，他居然也讓別人將這些都搬了過來。
現在想來，這些反正都已經送給她了，放着也是浪費，還不如拿去拍賣行賣了，沒準還能換到一筆可觀的數字。
畢竟，顧南岱送的東西，可都是不便宜的。
“下午出門去見誰了”顧南岱走了過來。
周暖暖頭也不擡，淡淡地說：“一個老朋友。”
“張乃琦吧”他輕笑了一聲。
周暖暖瞪大了雙眼，一隻手拍在桌上，語氣有些不善，“你找人跟蹤我顧南岱，你也太卑鄙無恥了吧”
顧南岱冷笑了一聲，眼角眉梢都帶着一絲鄙夷，“沒那麼多時間，去做這些無聊的事情你以爲，你去見了誰，別人都不會跟我說嗎”
半晌，周暖暖回過神，她知道，必定是張乃琦去跟白啓新說了，轉而傳到了他的耳朵裏。
怪只不怪自己下午的時候忘記叮囑了她一聲，不要將這件事情說出去，現在，她只能在心中祈禱，張乃琦並未將自己借錢的事情一併說了出去。
只是，有時候，人越怕什麼，就越會來什麼。
正當她盯着面前的這堆東西，琢磨着能還多少錢的時候，突然聽到顧南岱在一旁悠悠地說：“已經窮到來打這堆首飾的主意了”
她嚇得手沒拿穩，一個通透的玉鐲子就這麼哐當地掉在了地板上，頓時裂成了兩半。
“一百多萬沒了啊”顧南岱的語氣裏帶着一絲的幸災樂禍。
這個手鐲居然值這麼多錢周暖暖對玉沒有研究，之前覺得，撐死了應該也就五十來萬吧，現在居然告訴她這個天文數字。
她一陣心疼。
突然，她被顧南岱直接拎了起來，只見他已經收起了玩味的笑容，陰沉着一張臉，“周暖暖，你寧願去跟一個外人開口借錢，也不願意跟我說難道就這麼讓你難以啓齒”
“是”周暖暖沒有任何的遲疑，直接開口回答了
她總覺得，自己一旦開了這樣的口，在他的面前便會矮了好幾級，那以後，自己再出聲拒絕，便不再有這樣的霸氣了。
顧南岱的目光越來越陰冷，他捏着她的下巴，“周暖暖，現在都到了這樣的地步，你還倔強地要着你那點不值錢的驕傲，還有意思嗎”
周暖暖笑笑，“正因爲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我沒有其他了，剩下的只有這麼一點少得可憐的驕傲了，如果到最後連這點都沒有了，我剩下的就只是一具行屍走肉了”
周暖暖還在思索他的這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突然感覺腰間傳來一陣冰冷。
他此時就像是一名從地獄裏出來的惡魔一般，竟讓周暖暖從心底裏打了一個冷顫。
她不自覺地哆嗦着身體，有些害怕地問道：“你幹嘛”
“你說呢”顧南岱痞痞地笑了下，手中動作不停，將她推到牀上，繼而壓在她的身上，極盡侮辱。
周暖暖不停地在心中告訴自己，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何必要哭呢她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能讓眼眶的淚水沒有流出來。
她的雙手緊緊地捏着身下的牀單，牙齒緊緊地咬着自己的嘴脣，口齒間都能嚐到一絲血腥的味道。
她在心中不停地倒數着數字，從一百數到零，也不知道來來回回究竟數了多少次，他的雙手終於鬆開了自己。
即便全身已經痠痛到了不行，她依舊緊咬着牙齒，扯過一旁的衣服裹上，準備去衛生間洗個澡，好好地衝刷一下自己身上的髒東西。
每一次結束後，她總覺得自己身上充滿了他的氣息，而這些氣息，在以前是她所迷戀的。
可是現在，只會讓她覺得犯惡，覺得自己真的成爲了，大家嘴裏所說的那種人
在她雙腳剛剛踩在地上的時候，突然聽到了顧南岱在自己身後悠悠地說：“我已經把錢匯到你爸爸的銀行賬戶上了，他等會兒應該就能看到了啊”
怎麼可以周暖暖深吸了一口氣，她想要發火，可是，周媽媽的哭泣，周爸爸的無力依舊，周睿的焦急卻在這一刻在她的腦海裏不停地來回播放，她只能緊閉着雙眼，淡淡地說：“謝謝，錢到時候會盡快還給你的啊”
最終，她還是沒能守護好自己的最後一絲驕傲
她輸了，輸的一敗塗地
周暖暖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就看到牀上扔着一份a4大小的文件，拿起來看了一眼，竟是一份協議，一份她與顧南岱之間的協議
上面很簡單，只有一句話，就是讓周暖暖要留在顧南岱的身邊，直到他厭煩爲止，否則，他將抽掉周氏公司的所有資金。
如果到最後，是顧南岱將她從自己身邊趕出去，那這筆錢，她周暖暖可以不用歸還了
這算是賣身嗎而且還是一筆價值不菲的賣身交易
周暖暖真想抓個人好好問上一下，她究竟“何德何能”居然能將自己“賣到”這麼高的一個價格
“看了沒什麼意見的話就在上面簽字。”顧南岱朝她拋來了一支鋼筆。
此時，這隻筆就如有千斤重一般，周暖暖握着鋼筆的手，竟不自覺地微微顫抖了起來。
她一筆一劃地在所謂的“賣身契”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到了現在這一步，她除了同意還能有什麼其他的辦法呢
她將簽了名字的協議還給他，然後開口道：“協議簽了，只是，我希望，我明天能夠重新回去醫院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