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薇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還可以忍受。
只是方嫂年紀大了,被袁欣那麼粗魯地對待,本來就腰椎不好的她,此刻腰疼的都不能站直了,林薇薇扶着她在沙發上坐下,擔憂地看着她:“方嫂,你沒事吧”
方嫂疼的皺起了眉毛,試圖讓林薇薇安心,搖了搖頭道:“我沒事,就是腰扭了一下,我坐一會兒就好了,沒事的啊”
見林薇薇還是擔憂地看着自己,她輕輕地伸手碰了碰她的臉,林薇薇疼的瑟縮了一下,方嫂滿臉心疼,“唉,疼不疼我去找點冰給你敷敷吧。”說着便要站起來,卻又因爲腰部的疼痛,不得不坐了下來。
林薇薇看她的情況好像挺嚴重的,不能再耽擱,立即去廚房把圍裙和手套都脫了下來,又穿上了外套,將方嫂小心地從沙發上扶了起來,“走,我們上醫院”
“不去不去,我沒事,就坐一下就好了啊”方嫂很堅持,不願意去醫院。
林薇薇很着急,“方嫂,腰是大事,不好好對待的話,以後有的是苦頭,你就跟我去吧”
方嫂還是不願意去,林薇薇急的都要哭了,不住地求着方嫂,讓她不要執拗,方嫂嘆了一口氣,只得同意去醫院了。
對於真心關心自己的人,是怎麼也沒有辦法一直置之不理的。
張三才剛剛走,林薇薇不想再麻煩他,打了一輛車趕去了醫院。
經過檢查,方嫂的腰傷到了筋骨,醫生開了幾副中藥貼,又囑咐說近期不要勞累,免得之後落下病根。
林薇薇心裏很愧疚,覺得方嫂是因爲自己,才無辜地被傷害到了。
方嫂感覺到林薇薇的低落,拍了拍她的手,寬慰道:“別自責,又不是你推得我,跟你沒關係,我貼幾貼中藥貼,沒幾天就好了,別擔心。”
聽着方嫂溫和的話語,林薇薇就更擡不起頭來了,她臉上的巴掌印很是明顯,頭髮都被打的散亂了,看上去又狼狽又可憐。
方嫂心疼地看着她,嘆了一口氣。
林薇薇是個好孩子,但卻要經受這樣的折,磨和屈,辱,讓方嫂的心裏很是不忍,很想要幫她脫離苦海,卻又無計可施,她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傭人,又能做什麼呢
林薇薇扶着方嫂在醫院走廊上的椅子上坐下,拿着醫生開的藥單去配藥,讓方嫂乖乖地等着她。
今天醫院的人好像格外的多,好不容易排隊繳了費,卻又要在領藥的地方大排場龍。
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居然都過去三十幾分鍾了,她連忙給方嫂打電話,怕方嫂會等的不耐煩。
方嫂倒是沒有不耐煩,很是體諒地說道:“辛苦你了,我沒事的,就是坐一會兒休息休息,你不要着急,慢慢來。”
林薇薇這才放下心,安安靜靜地排着隊,等着輪到自己。
等待的時間是很難熬的,已經有很多人低下頭開始玩手機
來打發時間了,而林薇薇沒有心情玩手機,百無聊賴地四處看看,發發呆,面前的長龍慢慢地一點一點縮短,快要輪到自己的時候,突然發現一個熟悉的人站在另一條隊列裏面,也正低着頭玩弄着手上的手機。
此時,鄒慶飛穿着白大褂,在一羣人中很是顯眼,一隻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裏,一隻手拿着手機飛快地按動着鍵盤,正在和某個病人的家屬,談論關於病人最近的修養計劃,聊了一會兒之後,他將手機鎖屏,塞到了口袋裏面,擡眼看看前面還有多少人。
鄒慶飛是來替病人配藥的,作爲醫生來配藥的情況有些少,但是並不奇怪。
偶爾有些病人的家屬不在身邊的時候,負責他們的醫生就會幫他們一下,很是正常。
林薇薇正想要出聲叫他,卻又猛地止住,把要出口的名字給憋了回去。
她突然想起臉上還腫着,要是被鄒慶飛看見,豈不是又要被拽着問東問西的爲了避免麻煩,她收回目光,眼觀鼻鼻觀心地低着頭,刻意地不想要被鄒慶飛發現。
然而這個世界是奇妙的,很多時候,都是怕什麼來什麼的。
鄒慶飛身上像是裝了一個專門能找尋林薇薇的雷達似的,一個轉臉的時候,就發現了林薇薇的身影,看到林薇薇,他的心情是愉悅的,只是也有些擔心,不知道她怎麼又來到醫院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狀況
兩個隊伍離得並不遠,鄒慶飛還以爲林薇薇沒有發現自己,笑着叫了她一聲:“薇薇”
林薇薇竭力裝作沒有聽到,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就是不往鄒慶飛的方向看,她幾乎都要轉身跑了,但是好不容易排到現在的位置,要是走了,還不知道要在醫院呆到幾點呢。
她只好硬着頭皮,忐忑不安地站在原地。
鄒慶飛覺得有點奇怪,便對排在自己後面的一個女人笑了笑,說:“我有點事,馬上就回來,你能不能替我看一下位置”
鄒慶飛脣紅齒白,笑起來很是好看,將那女人給迷暈了,忙不送地點頭答應了。
鄒慶飛三步兩步,就走到了林薇薇面前,抓着她的肩膀把她轉過來,“幹嘛裝不認識我啊”
林薇薇的力氣當然比不過一個男人,被迫面對着鄒慶飛,躲開他的眼神狡辯道:“我哪有躲開你”
一向溫和紳士的男人此刻卻臉色陰沉,自然而然地擡手,輕輕地摸了摸她紅腫的臉,語氣讓林薇薇覺得有些陌生,“你的臉怎麼回事是誰打的”
鄒慶飛的手像人一樣,都很好看,圓潤的指甲修剪得乾乾淨淨,手指纖長白皙,因爲工作的原因帶着一股揮之不去的淡淡的福爾馬林的味道,溫度微熱,貼在林薇薇被打的那半臉上。
他的眼中,不僅有憤怒,還有些比憤怒更多的心疼。
他心疼地看着林薇薇臉上的巴掌印,光是看就知道這巴掌打的有多重。
到底是誰,居然這麼對薇薇
此時此刻,他恨不得把欺負薇薇的人,用手術刀給戳死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