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前些日子田家買了一荒地呢。”村裏的羅大娘邊捶打衣服,邊道。
“呵,聽說花了不少銀子呢。”林大娘搓洗衣服,擡頭對着衆人道。
田春夏老遠就聽到這兩句,心想這嗓門真夠大的。慢慢走近,各種各樣的話語也傳入她耳中。
“要我說啊,這就是傻子,要是有那麼多銀子還不喫好喝好啊。”
“是了是了,就是這個理。”
“也不知走什麼運呦,分家了反而走鴻運了。”
田春夏慢慢近入大家的視線裏,紛紛都閉了嘴。她剛就看清了,那些人臉上帶着豔羨,那些人帶着嗤鼻和忌妒。
“春夏你也來洗衣服啊。”羅大娘笑呵呵道。
“恩。”田春夏點了點頭,低頭把木桶裏的衣服拿出來。
林大娘眼尖,看到田東的衣服,故作不知問道:“春夏,那男子的衣裳是誰的呀”
話一出口,大夥兒紛紛都朝她身旁那堆衣服看去。很多人都知道,田家撿了個少年回家拿此做文章,田春夏擡眸冷冷的看着林大娘道:“大娘有所不知,田東乃是我田家人,他的衣服我洗,有何不可。。”
“呦,嘴巴倒挺厲害。”林大娘噗嗤一笑,“莫不是春夏這麼小就開始養夫婿了。”
大夥兒笑成一團,這溪邊更多的是十五六歲還未出嫁到了議親的姑娘。聽到這話,都有些羞怯,低下頭抿嘴笑。膽兒大的倒是,擡頭去看田春夏的反應。
卻不料到田春夏臉上一片坦然,看不到一絲羞愧。
“與你何干”田春夏面不改色捶打衣服,邊道,“春夏年紀還小,也懂分寸。娶嫁之事,乃是我田家大事,應內裏說。林大娘這般揣度,實在讓春夏不知何意。”
“就是。”村裏想來心直口快的崔英語附和道,“林大娘還是好好關心你們家張天吧。”
林大娘臉色一變,蠕動了兩下嘴脣,最終沒再說話。她兒子張天就是個不成器的,二流子一個,成天無所事事,將整個家都給敗光了。
“英語你個丫頭片子倒是會戳中人痛點。”安靜一會兒,林大娘突然說這話。
“誒,大娘可別這麼說。”崔英語笑笑,看着林大娘道,“誰不知張天那副德行,只是平時不說罷。倒是大娘沒個分寸,在這胡言亂語。”
“你。”林大娘語結,一時不知該說什麼,臉色也青一回兒紫一會兒。
田春夏看到她這幅模樣,心裏也解氣了。朝崔英語看了一眼,倒是沒想到這姑娘挺潑辣,她喜歡。
羅大娘安撫道:“彆氣啦,要怪就怪自家人不爭氣。”
“哼,你也笑話我。”林大娘端起洗好的衣服氣呼呼的站起身來,有些圓滾滾的身子晃悠兩下堅持沒倒站穩了。
大夥兒憋着笑,又礙於面子沒笑出聲。待她走後,這才議論紛紛。
“還別說,張
天那小子是沒救了。”羅大娘開口道。
羅大娘點點頭,表示贊同,說道這兒。又擡頭看了看田春夏,自打着田家分家之後,這田老力家的日子可是過得越來越好了。
昨個從他們家經過,便聞到一股的肉香味兒。這不過節的,肉可不是隨便喫的起的。前段日子還買了地,還有餘錢喫肉,真是令人豔羨不已。
田春夏察覺到很多看她的目光,也沒在意。本就與她們不熟,愛議論什麼就議論什麼吧。
“春夏啊,別在意她說的話。”崔英語湊前田春夏旁邊,安慰道。
“無事。”田春夏擡頭對着她笑笑,她一向也喜歡和崔英語這種人打交道。雖說心直口快,什麼事兒都明面上說,不懂得給人臺階下。卻是值得深交之人,最起碼不會在背後下絆子。
“看你年紀不大,倒是沉穩。”崔英語看她沉穩的性子,心下便是歡喜。她想來喜歡這種人,甚是覺得這種人能成大事,不像她毛毛糙糙的。
田春夏看她殷熱的神情,也是熱情的衝着她揮了揮手中的衣服:“最近可好,倒是幾日沒見你來洗衣了”
“家中近日多事,下地幹活,堆積了一堆的衣物。”崔英語笑笑,用力的捶打衣服,“最近聽聞你那糖酥餅好喫,想想就流口水。”
“改日來我家喫。”田春夏笑笑,一看她那模樣,也知她是個喫貨。
“好嘞,那我就不跟你客氣了。”崔英語笑道。”
田春夏洗好衣服回去,將衣服順好,曬在架子上。便見田蕊兒屁顛屁顛的跑進屋,滿頭大汗。
“蕊兒怎弄得一身都是汗。”田春夏拉住她的手腕,幫她擦汗。
“我去找二蛋玩了。”田蕊兒咕嚕咕嚕喝着水。
二蛋是隔壁家李大娘的孫子,平日裏很皮,在蕊兒面前倒是乖的很。所謂一物降一物就是講他們倆了。
“換身乾淨的衣服,都透溼了。”田春夏將手伸進她衣襟裏邊,都是一股的溼意。
“不礙事。”田蕊兒揮了揮手,就想往外跑,被田春夏一把拉住。
“快去換套乾淨的衣物。”田春夏一本正經跟田蕊兒道。
“不換。”田蕊兒站在原地不動,看田春夏就要生氣,忙道,“姐姐剛洗衣回來,很是勞累,蕊兒不應又換衣服讓姐姐洗。”
“換了,聽話。”原來是因爲這樣,田春夏臉色也柔和了。揉了揉她的髮絲,笑道,“若是蕊兒因爲溼衣裳,受了寒,那可不又遭罪又得花銀子。”
田蕊兒想了想,是這個理,便乖乖進了房間換衣裳。
田春夏拿了昨夜裏畫的草稿紙,規劃房屋結構。田蕊兒換好衣裳,蹲在她旁邊,好奇的問道:“姐姐這是畫的何物”
“以後我們要住的房屋。”田春夏不停手上動作,邊畫邊說。
“以後我們便住這大房屋嗎”田蕊兒有些嚮往。
“會的。”田春夏朝着田蕊兒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