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春夏利索的盛了一大碗魚湯遞給田東,囑咐道,“你將這碗魚湯給吳大爺家送去,給他們嚐嚐鮮。”
“好。”田東接過便往吳家走,路上遇到張氏等人,他對着田老實喊道,“爺爺。”
“東哥兒去哪兒。”田老實很是欣賞這個年輕人,笑呵呵的對他道。
田東笑笑,看了眼一直往籃子裏盯着的田香杏和張氏道,“吳大爺今個送了一隻魚和茶葉子過來,煮了魚湯便送些過去給他們老人家嚐嚐。”
“快去吧。”田老實滿意的點點頭,見張氏臉色有些異樣,喝道,“人家都知道一早來送魚,你去哪兒了”
“我這不也剛知道。”張氏撇撇嘴,又憤憤的想,有好喫的不着自家老孃,這田有力還真是出息了。
田春夏剛給李氏端了一碗魚湯讓她喝下,就見張氏打着頭陣進了屋子,她低頭喊道,“奶奶。”
“呦。”張氏白眼都要翻出天際,瞪了她一眼道,“你還知道有我這個奶奶啊。”
“怎麼說話的。”田老實從後邊進來,笑着跟田春夏道,“春夏啊,這母雞和雞蛋給你娘喫的,你放好。”
“好嘞,爺爺你先坐着,我去給您泡茶。”田春夏對也沒多大執念,但是能見着張氏和田香杏抽搐又心疼的神情,就覺得該收下。
田香杏眼睜睜的看田春夏季將雞和雞蛋都放入廚房,這可真真是落入她家裏了。心疼的肉肝都疼,見田老實坐着時不時的拈顆花生米喫,心裏恨的很。果然是這老傢伙得了這有力的歡喜,就對他家這麼好。
“坐啊。”田老實見她們倆東張西望有些不滿。
田香杏依言坐下,見張氏還到處探看,也道,“娘,你就先坐下吧。”
“我孫子呢,快抱給我看看。”張氏嚷嚷道。
田柱這時候也到家,見他們都來了,一一打着招呼,“弟弟睡下了,等他醒了就抱出來。”
“我說話什麼時候輪到你插嘴了。”張氏撇嘴,田有力一家都不討她的歡喜。
田柱垂下眼眸,站立一旁並不說話。從小到大,張氏就不歡喜爹孃,受了多少委屈,他是知道的。田有力常教導他,孝字爲大,因而並沒有憎恨張氏,如今找上門趾高氣昂的,卻是惹的他並不開心。
忽覺得手心一暖,他側目,田春夏對着他甜甜的笑道,“哥哥不必爲她傷神,做好自己便可。”
“恩。”田柱看着田春夏,欣慰之餘更多的還是心疼,能如此懂事必定是經受了很多。
田老實也從外頭回來,見屋子裏坐滿了,不禁一愣,“爹孃來了。”
“怎了,都不喊大姐了”田香杏笑道,
端的是一副大氣又和藹模樣。
“怎麼回事”田老實並不知道還有別的一處,冷了臉盯着田香杏喝道。
田春夏打開眼界,想不到一向和善的爹居然會刺人了。真是讓她倍感欣慰,雖說她不在乎名聲跋扈敢對着大姑對罵,卻怕惹得田有力心裏不舒服,她知道他有多注重親情。
“爹,沒事沒事。”田香杏也暗自詫異田有力的反應,暗自嘆氣,還真是她失算了。
田有力冷哼一聲給田老實倒了一杯茶,“爹,沒事。只是大姐莫要打那白姑娘的主意,也莫在外頭詆譭我家閨女春夏。”
田春夏心頭一顫,想必田有力是因爲她才反擊的,溫暖之餘就得做正事了。她勾脣笑,倒了一杯玫瑰酒在田香杏碗裏,“大姑請喝酒,這玫瑰酒乃是胭脂閣的老闆所釀製,品質甚好。大姑喝完這杯,可就當咱們姑侄倆的一些矛盾,一筆勾銷。”
田香杏如何肯喝,她打定的主意就是壞田春夏的名聲。現在倒好,喝了這杯酒就等於是自家事內裏解決了,要是再傳出去,大家都會議論她容不得侄女,定是故意看他們田有力家過得好不順眼。
“怎麼不喝小輩都開口道歉了,你這做大姑姑的,還有理了”田老實冷冷的掃她一眼,這女兒就是被張氏給慣壞了,不知天高地厚,端的是一副壞壞腸子。也幸好不是生在老爺的家裏,這心思重的,肯定是能折騰不少人死活。
田香杏訕訕的笑了笑,端起碗喝光,“春夏說的對,以後咱們姑侄就當做什麼事也未發生。”
“如此便好。”田春夏乖巧的笑笑,臉上恰到好處的害怕。
田老實更加的憐惜這個孫女,對着她笑道,“以後誰要是敢欺凌你,就告訴我,爺爺替你做主。”
“多謝爺爺。”田春夏笑的真心實意,給田老實添酒的動作都快了些。
田老實心底暢快,哈哈大笑,田柱從裏屋抱出嬰兒遞給他,“爺爺,這便是弟弟。”
“取名字了嗎。”田老實抱着小孫兒,笑的都合不上嘴。
一旁的張氏也湊前看,再不喜也是小孫兒,笑了笑,“長得可真壯實。”
田香杏見自個被晾在一旁,又氣又惱,在田春夏這裏入了這麼大一個坑,能高興得起來纔怪。
察覺這位大姑冷冷的眼光,田春夏不怒反笑,擡眼望着田香杏,“姑姑多添了一侄兒,不開心”
“哪有的事,就是太開心了,反而笑不出來。”田香杏艱難的笑笑,將在兜裏的紅包錢遞給田春夏,“這是作爲大姑給侄子的,你娘還在歇息,就給你吧。”
“多謝大姑。”田春夏接過,見她有些不捨得鬆手也不急,兩人就這麼對峙着。半餉田香杏才鬆開了手,田春夏放如衣袖裏,對着她揚揚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