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思銘高興地回了一句,然後後知後覺地轉過頭。
等看到站在房間門口的唐其臻,他想給自己一個嘴巴。
“唐三少爺過去誰要你這種大人物一起過去了。”
“怎麼,不能”
唐其臻挑眉,假裝奇怪地問。
陸思銘一看就知道唐其臻是在裝蒜,可還是忍不住生氣。
“不是,你這人也是夠死皮賴臉的啊,賴在我這裏不走也就算了,還偷聽別人講話你們這些文縐縐的人不都說那什麼,對了,非禮勿視非禮勿聽嗎”
那邊門口站着的宋子蒙一聽到陸思銘開口就悄悄轉身關門回了自己屋裏,免得城門失火後,他成爲被殃及的池魚。
“百樂門是你開的”唐其臻再問。
“當然不是啊”
“那不就行了,一會兒開車叫我。”
唐其臻覺得逗陸思銘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說完了之後,轉身嘴上是帶着笑容的,也不管前者被氣得七竅生煙。
“行行行,你去吧,我不去了。不打算和你待在同一個空間,那樣我肯定得窒息。”
陸思銘一說完就意識到了不對勁,今天也不知道那位紅粧小姐今天出場與否。
萬一出來了,他又不過去,那他豈不是錯過了機會
所以,陸思銘權衡了利弊之後,還是決定過去。
晚間,看時間差不多的時候,三個人一起過去了百樂門。
唐其臻在路上的時候,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心情看上去很不錯,嘴角帶着若有似無的微笑。
陸思銘忿忿不平地看着帶着假笑的人,而宋子蒙開着車,也省得招惹這兩個人。
梁意年和其餘七位新來的舞女一道,今天正式開始拿着伴舞證去伴舞。
原本潘紅蓮不想那麼快就讓她們出去陪客人的,不過百樂門一大半的舞女都被邀請到了禮查飯店那邊陪客人,百樂門資源緊缺。
再加上昨天幾位新舞女一露面,引起的反響那麼大,客人吵吵鬧鬧的,她實在是頂不住。
所以,在化妝間,她把人一個個罵了個遍。
“你們幾個怎麼還沒準備好磨磨蹭蹭的,都開始要伴舞了,還這麼不長心,這以後是想要得罪客人然後讓我幫你們收拾爛攤子嗎”
“巧雲你看看你這口紅塗得喲,你是想要勾走客人的心還是想要嚇死客人啊血盆大口人家客人想看的是櫻桃小嘴真是看着就讓我揪心,去去去,趕緊擦了重塗上。”
“雨心哎呀,你這衣服怎麼搭配成這個樣子你纔多大啊,要什麼大紅大紫,現在你是想要超越蓮姐我嗎難看死了,馬上給你時間,換換換。”
“一個個怎麼都這麼不長心啊你們也學了那麼久了,怎麼也不知道長進一些,我一刻不盯着就不行。就沒有哪一批新人像你們這樣讓我操心的,我落着什麼好處了喲立馬,一分鐘後出發。”
梁意年在一旁等着聽着潘紅蓮嘮叨,她倒是沒有什麼錯處被挑的。
化好妝穿好衣服,就站在一旁等着。
她原本以爲自己會緊張,可到這會兒倒是一點兒怯場的意思都沒了。
該怎麼着,就怎麼着吧,都無所謂了。
正發着愣,就被人推了一下往外走。
梁意年本就有舞蹈底子,所以學新的舞蹈很快,毫無壓力。
而且她是幾個人裏跳舞跳得最好,姿色和氣質都十分出彩,上場依然如昨天一般,得到了不少的喝彩聲和掌聲。
不過,她卻不知道,潘紅蓮竟然給她安排好了她的第一個客人。
她對百樂門的規則一無所知,所以對潘紅蓮的安排自然也是沒有異議的。
但是,如果知道她的第一位客人是唐其臻,她絕對會拒絕。
決定進百樂門的那一瞬間,梁意年就知道自己這輩子不可能和唐其臻再有什麼交集了。
他們之間的原有的羈絆,也隨着她落入風塵這件事,被砍斷了。
就算,他們之間還有小純熙。
既然不可能,她就不會再瞎想什麼,也該收心了,反正是個錯誤。
“紅粧,愣着幹什麼,快過來啊,三位少爺等着你呢。”
“唐三少爺,宋大少爺,陸先生,紅粧新來的,不是很懂規矩,你們要見諒啊。她很乖的,就是膽子還比較小,新人,新人需要磨練磨練。”
梁意年儘量讓自己恢復平常的表情,施施然地給三個人行了個標準的禮,給三人問好。
宋子蒙微微點點頭,唐其臻不說話,眼神有些漫不經心地看了她一眼,而陸思銘則是笑哈哈地問好搭訕說話。
“紅粧小姐,幸會啊。過來這邊坐吧,不客氣,一起喝酒,再去小金池跳舞如何”
梁意年因爲面對唐其臻,哪怕他不認得自己,這會兒卻還是很是心不在焉的,並沒有聽清陸思銘的問話。
潘紅蓮還沒離開,站在一邊也看出了梁意年的不對勁,走近她掐
了她一把,皮笑肉不笑,帶着警告的表情開口說。
“陸少爺問你話呢,怎麼傻愣傻愣的,快些給三位少爺斟酒啊三位少爺可是我們百樂門的常客,大金主,可得好好伺候。小綿,快些把酒拿上來啊。”
“三位少爺,請喝酒,紅粧第一次陪客人,有些緊張,還請三位客人莫見怪。”
“潘大班聒噪了些這位小姐如果不會說話,就請會說話的過來這邊,我們仨不是過來這邊哄人的,花錢找塊木頭過來,是不是浪費大洋了。”
唐其臻這話一出,貴賓卡座這邊沒人吱聲了,只剩下大舞臺那邊的音樂聲還有臺下的喧鬧聲。
潘紅蓮臉上的笑容十分尷尬,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敢。
她第一次伺候這有名的唐家三少爺,還真的比唐大少爺難搞。
她聒噪,那接下來,她就不能講話了。
這二樓的貴賓卡座不是有錢就能訂的,還需要身份地位,她也沒本事的得罪這三人。
梁意年聽到唐其臻的話,感覺心臟有一刻要停止了,整個身子微微地顫抖,難以置信地看着他。
這樣的他,恍如當初那會兒那麼冷漠,看到她掉進湖裏,視而不見,直接開車就走。
恍如當初她被人搶東西的時候,他冷眼旁觀
他又變成曾經那個不願意考慮任何人感受的他了,其實他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