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恰紅妝 >第118章 覺得慕容城西很陰險
    慕容城西看張恆深很是拘謹的樣子,便親自彎腰給他倒了酒。

    張恆深雙手護着酒杯,看起來十分的受寵若驚,很驚恐的驚。

    這麼一個情景的出現,梁意年有種恍然大悟感。

    嫁給張恆深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可畢竟曾經當過所謂的夫妻。

    梁意年對他也算是有一定的瞭解,而且大部分是從張老太爺的口裏得知。

    張恆深爲人自大,一直有個所謂的文學夢,就想着寫出些轟動全上海的文學作品出來。

    當然了,他的才華和能力跟不上他的野心,只能夠得着在一些小報社寫一些無關痛癢的文章。

    文人,一般心氣高,張恆深就是一個比一般文人心氣更高,自我感覺也清高的人。

    讓他給人說好話估計他都得橫,從來不願意低頭。

    可是現在,他卻是對自己的表弟慕容城西畢恭畢敬的,這很不正常。

    梁意年猜測,慕容城西和張恆深兩個人之間,應該是發生了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

    而且,慕容城西今天,來者不善。

    她早就知道他不是善類,當然也從來沒有掉以輕心。

    果然,酒倒好了,她這個剛剛存在感極低的人也被慕容城西提了起來。

    “表哥,你可還認得前表嫂”

    漫不經心的一句話,其實梁意年和張恆深都不知道他想要表達什麼。

    梁意年還好,本來她就是一個冷美人,一般很少笑,這會兒表情看上去倒是沒有什麼異樣。

    反而是張恆深,他也知道自己是沒了靠山之後,變得越發沒有出息了。

    他這會兒額頭冒冷汗,只是尷尬地笑了笑,飛快地看了梁意年一眼,點了點頭。

    看上去,竟然十分像那種不敢擡頭害羞的孬種。

    曾經多麼的意氣風發盛氣凌人,今天淪落到這個地步,梁意年覺得這件事是不是和慕容城西有什麼關係。

    慕容城西似乎知道梁意年心裏的疑問,裝作一臉嘆息地開口。

    “唉,自從張家生意失敗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表哥和表嫂。沒想到,再見面,表嫂成了前表嫂。”

    張恆深臉上沒了笑容,實在笑不出來了,他真的不知道慕容城西想做什麼,想問什麼。

    “表弟你今天叫我過來,是有什麼事嗎”

    “沒事啊,想着表嫂在,不,前表嫂在,便邀表哥你出來一起敘舊喝酒。表哥你可能不知道吧,現在前表嫂可是百樂門的紅舞女了,上海灘不少人砸錢都買不了她的一笑和伴舞,每天她上臺唱歌,捧場的人送的鮮花和禮物不計其數。”

    梁意年聽了這般也不知道算是帶着什麼意味的話,面無表情,似乎沒受到什麼影響,依然冷淡。

    當然了,她本就知道慕容城西不會說出什麼好話,如果他覺得說這些話能夠讓她感到羞愧,那真的是他的失誤了。

    梁意年沒反應,可是張恆深卻不一樣。

    聽了慕容城西的話之後,他好像魔怔了一樣,瞪大眼睛直愣愣地看着梁意年,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雖然當過夫妻,可卻是相看兩厭的父親倆。

    梁意年和他離婚之後,還逼着他在報紙上等什麼離婚說明書,做這樣的事情簡直丟光了他的臉。

    他對她沒有絲毫的感情,好不容易脫身,自然沒有想過再去管她離開張公館之後的去處。

    甚至後來,他聽人說梁意年的父親去世這件事,心情也沒有絲毫的起伏,早就把她的死活不當一回事了。

    可是,沒想到這個女人看起來心氣高的很,竟然轉身去了百樂門當舞女。

    而且,還是紅舞女,這個位置可不好爬,上海灘那麼多舞廳,而百樂門又是舞廳中的翹楚,這個女人也不知道通過多麼骯髒的手段爬到了這個地位。

    相比起來,他寧願梁意年當的是慕容城西的女人,這樣算起來他纔沒那麼丟人。

    如果被人知道他張恆深的原配妻子竟然是百樂門的紅舞女,他哪裏還敢用這張臉在上海灘見人啊。

    此刻的張恆深心裏,憤怒異常,臉色一片紅一片白的,也不知道想了多少他很丟人的情景。

    梁意年輕飄飄地別開臉,不想看這兩個互相算計的男人,簡直不是一般的幼稚。

    妄想通過她讓對方不快活,也不問她答不答應,她已經不是當初那個隨意可以欺負的梁意年了。

    當然了,曾經的她,好像也並不是那麼容易欺負的人。

    還是沒看到設想中想要看到的畫面,慕容城西別提多失望了,他雖然想得到梁意年,可也很想讓她心服口服地跟着自己。

    看她一臉清高的模樣,他就很想讓她求自己。

    剛剛他說了那麼多難聽的話,似乎

    對她來說也是無關痛癢的。

    這脫離他設想範圍的事情,真的很討厭啊。

    “你們聊,我看到那邊的一個朋友了,一會兒回來。”

    慕容城西覺得有些無趣,乾脆把場子空出來給這倆人,便藉口離開了。

    梁意年不動聲色地輕笑了一聲,而張恆深則是起身目送他離開,這才轉頭看向梁意年。

    慕容城西不在,以前的那個張恆深又回來了。

    不,梁意年覺得現在的張恆深可要比以前那個張恆深還要討厭幾百倍,看起來陰森森的,阿諛奉承,轉臉能不認人。

    如果張老太爺知道他唯一的兒子成了這副模樣,不知道作何感想呢

    張老太爺對梁意年還算是不錯的,起碼在張公館,他是唯一護着梁意年的人,所以她不免心生憐憫。

    不過,對於張恆深遭受的一切,她不會同情。

    對啊,張老太爺不在了,張家所有的產業都落在張恆深手上,根據他的性子,把家業敗光並不出奇。

    可是算算日子,這才兩三年的時間,的確有些快了。

    張恆深此刻的眼裏,滿是不屑,同時還有憤怒。

    “你這個女人,果然是不守婦道。跟着我那麼長的時間,覺得寂寞難耐了被我休了之後便出來找男人,竟然還進了百樂門當舞女,賤人。”

    “”

    梁意年聽了這話,皺着眉頭,好像看傻帽兒一樣看着眼前的張恆深。

    說實話,她覺得這個人有病,口不擇言,竟然進行人身攻擊。

    當然了,她並不是很在意,難聽的話,她梁意年在百樂門這樣的地方還聽得少

    “張先生,我沒記錯的話,我和你並沒有關係,你開口就罵人,這就是你的教養嗎”

    “呵,進了百樂門,以顏色伺人,還變得牙尖嘴利的,當初你也是這樣哄騙的老爺子吧”

    “哼,就你這樣的女人,水性楊花,竟然當舞女,幸好我給休了,不然你這會兒已經被人浸豬籠了。”

    張恆深沒意識到自己說這話的時候其實語氣酸溜溜的。

    當然了,梁意年也沒聽出來,她覺得很可笑,究竟張恆深哪來的自信說的這些話

    還浸豬籠

    虧他還自詡爲文人,思想迂腐到這個地步。

    “我和你沒什麼好說的。”

    梁意年說着,便要起身離開。

    這一瞬間,她真的覺得慕容城西很陰險。

    估計他的目的就是讓張恆深在這裏羞辱她吧

    可惜了,她可不是一個傻子,傻傻地站在這裏等着被人羞辱。

    梁意年要走,可是她才起身,卻是被張恆深抓住了手。

    “我準你走了嗎賤人,丟光了我們張家的臉,竟然來百樂門這樣的地方當舞女玉臂千人枕,不要臉。”

    梁意年聽到他的話眉眼一縮,一把將他的手甩開。

    “張恆深,你是什麼東西你自己清楚,我們現在什麼關係都沒有當初離婚書上寫得清清楚楚,你最好別來惹我。我做什麼是我自己的事情,和你和張家沒有任何的關係。”

    “還有,你自己的思想骯髒,別把任何人想得和你一樣的骯髒。別忘了,當初你的姨太太還就是舞廳的舞女,你娶的纔是玉臂千人枕,看你寶貝得很。我憑着我的本事賺錢,不偷不搶,你還沒資格做出這樣的評論”

    梁意年的話,十分的硬氣,懟得張恆深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訕訕地收回了手,雖然覺得氣很不順,可是卻不知道怎麼反駁她。

    這個女人的氣場氣勢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強了,他覺得自己瞬間被她埋沒了。

    有相同感覺的還有找了個地方躲起來的慕容城西。

    他倒是不覺得躲起來聽牆角是什麼可恥的事情,反而覺得這樣能夠聽到當面沒能看到的好戲,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他現在對梁意年是越發有興趣了,這樣一個走到哪裏都能夠吸引人眼球的女人,他這個表哥張恆深絕對是個傻子,放着這麼一個漂亮的女人不要,竟然娶了那麼多個舞女當姨太太。

    那些庸脂俗粉和梁意年這種真正的國色天香,根本就沒有一點的可比性。

    他打聽過了,梁意年進百樂門的時間不長,似乎也沒有跟過哪個男人,當初張恆深也不碰她,說不定他能當她的第一個男人。

    想到這麼一茬,慕容城西覺得整個人都是興奮的,決定要好好實踐這個收服梁意年的措施。

    第一步還算是比較成功,這聽起來,張恆深似乎要對她動粗,他現在進去,剛好能夠英雄救美。

    這樣想着,慕容城西站直了身子,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便擡起步子往卡座那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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