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遊樂拍了拍丘貉姬的肩膀,道:“貉姐,振作點,還有我們呢!”
丘貉姬抹乾淨眼淚,強顏歡笑道:“好,這麼危險的世界,說不定下一個誰離開了呢,到時候我們都不許哭鼻子!”
車內顛簸了一陣,大家都沒有說話,丘貉姬突然開了冷腔,道:“優遊樂,如果有一天你遇到這樣的情況了會怎麼辦?”
優遊樂一驚,慌亂的眼神遊離着,不知道該看向那裏,但最終還是落在了溫小的冷凍艙,優遊樂心知肚明,根據眼前的情況,接下來要發生什麼,似乎早已經下了讖語。
優遊樂沉吟良久,道:“如果真的有一天,溫小也不在了話,我希望我也有你們大家這樣的心態吧。”
車內安靜了下來,現實是這樣,當你無路可退的時候,必須面對它。
葬世永寂,絮霄蒼茫,過往繁華只剩哀傷,從車窗內望去,眼前這座城市是這番景象。
鐵甲車撞斷了收費站的擋車杆,在空地停了下來,灰白色的天空掠過幾道殘影,落在一個泛黃鋁塑板廣告牌,殘破的大廣告牌是幾年前籬棘遊戲公司做的廣告。
一陣颼風捲着流浪的塑料紙纏繞在方向指向牌,支啞一聲,木牌轉了個方向,箭頭斜挑向,指向了護欄外的廣告牌,廣告牌的一角,一個設計精巧的黑色荊棘圈標誌,這個標誌是啓明紀的終點,也是恆夜紀的起點。
十幾年前掌握着啓明紀經濟命脈的籬棘遊戲公司,正是現在恆夜紀的虛擬宇宙遊戲公司,雖然事物變遷,但那個荊棘圈標誌卻始終未變,它象徵着最高科技,是承載着人類明進步的搖籃,亦像是一個象徵着毀滅生靈的符咒。
師機禪下了車,看着護欄內瘴氣迷嵐的城市,望道:“這座城市可不像我們想象的那樣,它並不像看去的那麼死氣沉沉。”
優遊樂踩着鬆散的沙石,腳下發出碾雪的聲音,走到師機禪身邊,道:“這裏發生過什麼?怎麼會如此的悲壯蒼涼?”
師機禪寓意深長的道:“是那場病毒,它還在這座城市裏,我似乎看到了,那些涌動在城區裏朦朧的灰幔是。”
看着眼前的景象,優遊樂感覺脖子後面的金屬毒瘡變得不安分起來,它在隨着心臟的跳動產生共鳴,好像它有自己的意識,它想要做第二顆心臟。
優遊樂從金屬毒瘡的律動清醒過來,跟隨師機禪了車,車廂內,殘藏還在拼組他雙腿的零件,可試了多少次還是失敗了,師機禪說有些零件已經磨損的不能用了。
楚荊兒一直坐在角落裏,她全程都獨自蜷縮在恐懼之,來到啓明紀她似乎了夢魘一般。
優遊樂還是守在冷凍艙旁邊,時不時的朝楚荊兒那邊看兩眼,自從認識以來,優遊樂覺得變化最大的是楚荊兒了,這一路優遊樂也沒少聽到丘貉姬旁敲側擊的挖苦諷刺楚荊兒,大多都是嫌她自恃女帝的身份高傲嬌貴,在沒遇到狩之前,她還不是和大家一樣,以前覺得她是個挺老實單純的少女,沒有對她有過什麼戒備心,但沒想到堂而皇之的坐女帝的位置之後,人也變得自負起來,有時候仗着狩給她撐腰,竟然把以前雞毛蒜皮的小事翻出來拌嘴。
現在的楚荊兒沒有以前的驕橫跋扈了,反而變得多思寡言起來,感覺她有很多心思,但是不想與別人說。
鐵甲車穿過郊區,在城外停了下來,師機禪沒有立刻下車,而是觀察了周圍很久,發現沒有異常情況之後,打開了鐵甲車的霧燈。
這座城市裏並沒有霧氣,但城區裏面到處都是銀綃鐵絲,青白色的絮狀物如煙霰一般漂浮的到處都是,狩從車尾下來,擡頭看看了,頭頂密佈如雲濤的狀物,還有大廈頂端如同帆布一樣迎風飄蕩的絲,臉色變的異樣。
師機禪問道:“狩大人,這朦朧的絲怎麼會如此之多?”
狩也怪道:“是啊,前幾年的時候,這裏還不是這樣,沒想到現在這些絲竟然將整個城市包裹了起來,這裏簡直變成了蛛形種的安適窩。”
師機禪面前的笑着,道:“應該能湊合着過去吧?我雖然知道蛛形種普通的機鬼要厲害的許多,但是他們一般都只聚集在狹窄、較容易攀爬的樓房之間,我們走大道避開他們。”
狩道:“這確實是個辦法,我以前也來過這裏,那時這裏的機鬼蛛形種的特徵還不是很明顯,不知道現在進化成什麼樣了。”
優遊樂也從車下來,問道:“這前面的情況要我們想象的糟糕了許多,是不是要繞行了?”
師機禪搖頭道:“不,雖然情況想象的還要糟糕,我從來沒見過蛛形種能吐出來鋼板大小的絲線,而且數量我不用說了,這整個城市的大樓都已經被鋼絲鐵線覆蓋了,但是我們還是要穿越這裏,你做好心理準備吧。”
優遊樂的心被恐慌和不安交織着,道:“這不等於送死麼?看這些絲線也知道,這裏的蛛形種個頭得有一棟民宅那麼大,別說喫人了,整個鐵甲車都能喫下去!”
師機禪無奈的道:“車裏沒多少油了,在加油站的時候沒有加,現在想要繞開這裏是不可能的,更何況別的地方也有未知的危險,別說這個地方的蛛形種能喫人,我們只要離開鐵甲車,隨時都有可能喪命,所以你好好考慮一下,待在目前還有油的鐵甲車裏是最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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