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間,二人皆無食慾。
飯後,二人更是相對無言。
李處耘在品茶放杯之後,起身說道:“師弟,你我二人,若是生在和平年代,也該能同氣連枝,相互提拔,然逢亂世,只能各爲其主”他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師弟,趙匡胤乃是明君,定是能結束這亂世的又一個李世民”
“明君又一個李世明哈哈哈、、、、、、”李重進幾乎發狂一般的笑,他道:“一個竊國之賊也算明君師兄,就算他趙匡胤有經天緯地之才,我李重進也不會臣服於他”
李處耘正要說話,李重進搶着說道:“師兄,你文武全才,治世之道也是精通,何不與我共謀天下,將來你我平分如何”
“哈哈哈、、、、、、”李處耘大笑道:“這天下與我李處耘有何用,我只不過是想助明君掃平天下,還宇內清明而已”他看着李重進,道:“既然我勸服不了你,你也勸服不了我,那咱們就按着從前的規矩辦,誰輸了,就聽誰的,如何”
“好”李重進重重說道,與此同時,舉起右手
“咱們一言爲定”
李處耘與李重進擊掌掌聲響徹客廳
校場中央是一個四方的高臺,臺階九個,四角立柱,東西兩邊各有兵器架
二人並未使用輕功上臺,而是徒步,沿着臺階走上去。
兩人分別來到東西方向的兵器架,李重進取下長槍,李處耘取下寶劍
李重進看着李處耘選擇的兵器,輕蔑的笑道:“兵家之道,一寸短一寸險,師兄,你確定要選擇寶劍與我比試嗎”
李處耘淡淡一笑,道:“兵家之道,險中求勝師弟,你無需爲我擔心”
你這時明擺着不把我放在眼裏呀李重進有些惱怒他沉聲道:“那就拭目以待”
四方臺上,霎時間,寒氣四起,兵器相碰之間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音
李重進一個下盤遊蛇,李處耘忙來一招雀飛雲天、、、、、、幾十招下來,李處耘因爲短兵器的原因,已經略顯弱勢
李重進忙乘虛出狠招,他手中的槍如遊蛇一般,招招直擊李處耘的命門
李處耘處變不驚,他用劍抵住牆頭,一個凌空翻騰到李重進的身後,當李重進反應過來時,李處耘已經將劍架在他的脖子上了
李處耘看着李重進的背,說道:“師弟,你輸了”
李重進丟掉手中的槍,撥開李處耘的劍,轉身看着李處耘,說道:“是,我輸了,不過三局兩勝,道最後誰輸誰贏可不一定呢”
“沒錯,誰輸誰贏這還真不一定”李處耘說道輸贏二字時,加重了語氣
李重進重重的“哼”了一聲,走向不遠處的靶子場李處耘隨之跟上
靶子場,顧名思義,便是射箭打靶的地方,這場地寬六丈六,長八丈八一端放着兩個架子,架子上有三張弓,三個箭筒,箭筒裏都是滿滿的箭,一端
立着兩個靶子,兩端分別有士兵與家丁候在一旁。
“慚愧,多年未練,也不知道如何了不過咱們拭目以待吧”
李重進拍了拍手,不一會兒就有兩名家奴提着籠子出來,籠子上蒙着藍色的布,他們走到靶子旁掀開藍色的布,可見兩個籠子裏各三隻鴿子,裏面的鴿子探出頭來,雪白的羽毛似乎已經在爲它們自己追悼了
李重進道:“今日射箭比試,咱們一改從前的規矩,咱們射鴿子如何”
李處耘臉上微微露出一絲擔憂,不過嘴上倒爽快的答應道:“客隨主便,一切依師弟的安排”
李重進嘴角洋溢着邪惡的笑容,道:“好師兄,咱們開始吧”
提着鴿籠的家奴,看到二李已經搭箭拉弓,便打開籠子,渴望自由的鴿子,迫不及待的展翅飛向空中,它們只知道只有,卻不知道死亡正在朝他們靠近
“嗖嗖嗖、、、、、、”兩人的三箭齊發飛向了空中頓時哀鳴聲此起彼伏,那些已經飛到半空中的天使,急速的向下落,落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音
家奴分別去撿二人射下的鴿子,並且將它們提到二李面前來
領頭家奴道:“稟告將軍,李將軍,將軍射中三隻鴿子,三隻皆中心臟,李將軍射中三隻鴿子,兩隻射中心臟,一隻射中眼睛”
李重進張狂的大笑道:“哈哈哈、、、、、、沒想到,師兄的不減當年呀”
李處耘雲淡風輕的回以微笑,道:“讓師弟見笑了,師弟的射術更是今非昔比,這局,師弟你贏了”
“承讓”李重進望着西斜的太陽,說道:“師兄,今日天色以暗,咱們明日在比如何”雖是徵求的李處耘的意見,卻透露着不容人拒絕的語氣。
李處耘倒也不爭執,說道:“今晚,師兄我就要叼擾師弟你了”
夜間,月朗星稀,微微的風,爲這涼秋,帶來了絲絲的寒意。
院中,玉桌,玉凳
玉桌上珍饈佳餚,玉露瓊漿,翡翠的碗筷,無不透露着奢華土豪。
玉凳之上,兩個年齡相仿的中年男子相對而坐,一個看上去濃眉虎目,正義凌然,一個看上去眉尖鼠目,奸邪陰險
觥籌交錯間,二人皆以露出醉意。
李重進醉醺醺的看着李處耘道:“猶記得小時候,我總是陷害你,讓你挨你母親的打罵”
李處耘放下酒杯,說道:“可不是,你那會兒可把我給害苦了”
“你苦什麼,你可知道,沒孃的孩子才叫苦呀”李重進苦澀的笑着,眸中深處似乎浮現着過往,他道:“你有你娘爲你縫衣做鞋,而我呢,穿的都是別人穿破了不要的,連個叫花子都不如你有你娘爲你做的飯菜,而我只能自己做,不做就只能捱餓”
“所以,你這樣做,只是爲了心裏平衡嗎”李處耘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