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媽真是出息了李輕輕,我再給你說一遍,滾進去,不然我就繼續打你,打到你哭着求我爲止。”
她扯住了我頭頂的一縷頭髮,一邊往上提,一邊死死地瞪着我,“臭婊子,都他媽賣過的賤貨了,怎麼還敢跟我裝你媽逼的清高”
也許是酒精上了腦,也許是被我爸刺激的實在是不輕。
她等着我向她服軟,我腦子發熱,把攢在嘴裏的唾沫全部吐在了她臉上,“有本事你就弄死我”
也許這輩子就得折在這裏了。
這個念頭剛剛冒出來,走廊的遠方忽然傳來急促而驚慌的聲音,“條子來了”
估計是警察過來掃黃,在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兩邊胳膊驀地一鬆,那幾個捉住我的人,連帶着蔡小思都迅速地朝相反的地方跑了。
我後知後覺地跟着他們跑,腦子慢慢反應過來,如果真是掃黃,我肯定也跑不了,到時候不用蔡小思把我的破事抖出去,學校就能把我給開除了。
頓時,後背發涼,酒也醒了一大半,我跑的越來越快,到最後,跟着他們跑到了酒吧的後門出去了。
一出去,我在黑夜的掩藏下,害怕蔡小思要是發現了我,還會找我來算賬,就沒跟他們一起,摸索着到了馬路邊上,攔了輛出租車進去,直接就往家裏趕。
我不敢回學校,從現在開始,甚至連關於學校的一切都不敢知道,我害怕再次回去的時候,所有人都會用異樣的眼神看着我,輔導員,系主任,院長,一個一個地來找我談話
坐在出租車上,我以爲人生最難熬的一次坐車經歷也不過是上一次,現在懂了,原來上次頂多算個彩排。
傻逼,好死不如賴活着。
李壯志活了一輩子,在我耳邊說過不少廢話,就這句我聽到肚子裏去了。
回去之後,我就開始料理李壯志的後事了。
畢竟什麼都不懂,幸好那些親戚在身邊告訴我要買什麼,怎麼佈置靈堂,怎麼招呼過來弔唁的客人,我才勉勉強強把喪事處理的大差不差。
三天裏,我見了好多不認識的人,心裏諷刺的想,原來李壯志生前還是挺有人緣的。
第三天下午的時候,我正燒紙,大伯和我說:““輕輕,我剛剛接了個電話,有幾個人過來要拜一拜,身份還挺貴重,你出門迎一下吧。”
“哦,好。”
我起身,沒想到最後一天了,居然還有人來弔唁,就走出了破敗的小院,站在路口來回張望。
很快,一輛黑色轎車從小巷外駛過來,停在我面前不遠的地方。
我不認識牌子,就覺得很敞亮,忍不住多瞧了一眼。
這一瞧,我以爲自己眼睛出了點問題。
從車裏面下來了三個人,體面的中年夫妻二人和一個年輕的兒子。
問題就出現在那個兒子身上。
他穿着黑色的西裝,神情很嚴肅,與我四目相對時,沒有任何的表情。
但他是南望,我知道。就算他化成了灰,我都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