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縱使相逢應不識 >第49章 如果和他,我會喫醋的
    他望着我,嚥了口口水,過了會勁才緩過來。

    上下地打量了我一眼,他眉宇輕蹙,“你不會在這工作吧”

    我有些侷促地咬了下脣,脣邊剛划起一個尷尬的弧度,領班走過來,冷冷地喝我:“你怎麼回事連端個盤子都盤不好,趕緊給客人道歉”

    他衝我毫不客氣地說完,對上齊元飛時臉上迅速換成了賠笑的表情,“對不起啊先生,我們這的服務員不長眼,等會要不您把這衣服換下來,我給您把這衣服乾洗行嗎”

    “我沒事,你也別罰她。”

    齊元飛不耐地對他擺擺手,“只是衣服灑了點酒而已,算不得什麼。”

    他朝我揚了下下巴,“你繼續工作吧。”

    我感激地對他笑了笑,可怎麼也掩飾不住一身的窘態,匆匆收拾了殘局,然後繼續端酒給客人喝。

    其實我來這個酒吧才一個星期,看上去就是端個酒,其實還要賣酒給客人,每天晚上打烊後都要把我們這些賣酒姑娘聚集在一起,統計一下今天的業績。

    不少這的姑娘爲了把酒賣出去,少不了被其他男人上下其手,穿着酒吧的衣服,裙襬恨不得一個個提成齊那啥的小短裙。

    我把自己裹得挺嚴實,可也免不了有鹹溼的手伸向我的大腿內側。

    每每這時候,我總會輕快地躲閃過去,對那客人笑笑,用我無言的表情告訴他:wqnb。

    也因此我的業績最差,領班對我態度就愈發惡劣,但這恰恰是我想要的結果。

    我端着盤子,盤子裏的紅酒在酒吧裏五顏六色的燈光照耀下,折射出誘人的猩紅,我就這樣的人羣中來回穿梭,一刻不停,同時臉上掛着隱忍的笑容。

    餘光裏,我瞥見到在吧檯喝酒的齊元飛的目光時不時地追隨我的身影,臉上的笑容愈發真實了些。

    那晚人不是很多,酒吧也比平日打烊的早了些。

    而那時,齊元飛依然坐在吧檯那裏,沒有要走的意思。

    “來來來,過來統計下你們今天賣了多少酒”領班看人走的差不多了,吆喝着把我們五六個賣酒的姑娘聚集到一起,開始一個個地盤問起來,輪到我時,他雙手一攤,“安娜,你不會告訴我,今天又一瓶酒沒賣吧特麼新人就算有保護期,你一個星期下來也該是老手了吧”

    其他姑娘或漠然或嘲笑或同情的目光射過來,我低下頭,“對不起王哥,我、我明天努力”

    “明天個屁你瞧瞧你那小臉蛋,比其他幾個差到哪裏怎麼就那麼放不開呢”他說着把我裙子的下襬粗魯地往上撩,嚇得我往後一退,忍不住驚叫了一下,又迅速地捂住了嘴,害怕地看着王哥。

    聽到我叫聲的一瞬間,我看到齊元飛立刻從位子上站了起來,往我這邊看着。

    “你叫什麼呀,都來賣酒了還裝什麼清純你裙子太長了,知不知道啊真是氣死我了”

    他狠狠翻了個白眼,粗厚的雙眉豎起來,“明兒個必須賣出一瓶,不然你就滾蛋,懂了沒”

    我抿緊了脣,點點頭,他才終於讓我們散了。

    把衣服換好後,我慢吞吞地走出來,已經到了門口,看到齊元飛靠着他的瑪莎拉蒂,望見我出來,立即站直了身,向我走來。

    “你怎麼還在這,等人嗎”我不安地往四周瞟了好幾眼,他緩緩開口:“等你的。”

    “啊等我幹嘛呀”

    我想笑,可綻放在嘴角的全成了苦澀的味道,“是不是覺得我特好笑,混成這個樣子”

    鼻子一酸,眼睛裏不知不覺氤氳出朦朧的霧氣,連眼前的男人都看的不太真切,“我先走了。”

    已經往右邊邁開了步子,他拉住我的胳膊,似乎覺得不妥,立即放開,“你家在哪”

    我報了地方,他搖頭,“這麼遠這時候地鐵都沒了,我送你”

    還想拒絕,他已經走回去打開了車門,俊朗的面容很是誠懇,“上來吧”

    “你還能開車嗎”我的問題讓他表情一滯,立刻浮現了幾抹猶疑。

    我無奈一笑,“我來吧”就朝他走去,主動坐在了駕駛座上。

    等他坐定,我發動了車,一路上他有些感嘆,“李輕輕,你這車開的不錯啊,比有些大老爺們還要好”

    “畢竟是做過代駕的,這技術必須過硬。”

    我語氣輕鬆地說着,同時瞥了眼後視鏡,看他欲言又止,最終還是說道:“你你這些年都做過什麼啊”

    “數不清了,就差沒搬磚了,你也知道,我頂多算是個外來務工人員,人願意要我就不錯了,我怎麼還敢有什麼要求呢”

    這話說完,車裏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中。

    過了好一會。

    “李輕輕,當年”

    “你可千萬別說當年,都過去了。”我握着方向盤的指尖有些發緊,語氣上揚,“內什麼,老說我多沒勁,說說你吧,都要和小紅結婚了,怎麼今天來酒吧一個人喝悶酒啊”

    見他眉心蹙着,臉色有些發沉,我裝作沒看到,繼續問:“小紅可真幸福啊,以前我和你們其實也沒聊過幾次,但每次看你們站一起的時候,都覺得真配你們應該談了至少五年的戀愛了吧”

    這話估計是戳到他痛處,他眉心已經擰成了一團。

    我目視前方,感慨道:“這年少時的戀愛太珍貴了,難道你能找到一個你愛的,而她也那麼愛你的”

    “停下車。”他忽然開口。

    我不明所以,但還是在前方的一口停了下來。

    他打開車門走出去,回來時,雙手都提了一塑料袋的啤酒。

    “你繼續開車吧。”他打開一聽啤酒,仰頭喝了下去。

    我不知道他怎麼了,但也知趣地沒打擾他,之後一直安靜地開車,任由他一聽接着一聽地灌進肚子裏,到最後,爛醉如泥,怎麼叫都叫不醒。

    開到距離地下室最近的一處巷子裏,我把車停好,齊元飛的身體因爲車停的那一下,整個人朝我傾斜過來,頭正好靠在了我肩膀上。

    我嫌惡地想把他的身體扶正,手機在這時候好死不死地響起來,是傅行打過來的。

    估摸着齊元飛睡的死死的,我接了電話,“喂”

    “今晚不回來了”輕飄飄的聲音傳過來。

    “不了,我今晚在之前的地方睡。”頓了頓,我說:“齊元飛在我這。”

    “嗬”他在那頭笑起來,“要不要這麼快,你不怕在他面前出現的太頻繁會引來他的懷疑嗎”

    我的眸子冷冷地往眼前的男人瞥了一眼,“我才知道他快要結婚了,動作必須快一點,再說了,他這個人蠢得很,騙他實在太容易。”

    “這倒是,他只要稍稍有點出息,公司也不至於經營成現在這個鬼樣子,上一輪他們公司的融資,南望的佔了百分之七十,要沒南望,他的公司早垮了。所以輕輕啊,對付他容易,可要想對付南望你可得做好跟他鬥智鬥勇的準備。”

    我擡起頭,望向今晚黑黝黝的夜空。

    “我從來沒想過要和他鬥智鬥勇,我鬥不過他,這點我從來清楚的很。”

    “那你”

    “別問了。”我打斷他的話,“明天中午我會去你的公司,我們喫頓飯吧,有事和你商量。”

    “好,我就再說一句。”他聲音如大提琴般低沉悅耳,“你如果和他睡,我會喫醋的。”

    說完這句話,那邊立即掛了電話。

    “腦子有病。”

    我沒好氣地罵了一句,然後轉頭看齊元飛。

    他靠在我肩頭,路燈在他臉上投向深深的側影,顯然睡得很熟。

    把一個爛醉如泥的男人搬到地下室幾乎廢了我半條命。

    我毫不客氣地把他扔到牀上,熱的喝了好幾口水。

    他的手機在口袋裏發出了沉悶的震動聲。

    我掏出他的手機,看到來電顯示是“小紅”,不自覺冷笑了一聲。

    等她打來第十個電話時,我關機了。

    我坐在牀邊,藉着昏暗的燈光,把他認真地瞧上一遍,忍不住自言自語,“長得挺好看的呀,怎麼偏偏吊死在一顆樹上”

    大抵人就是喜歡自虐,以爲自己癡癡地愛着一個不該愛的人是件頂頂偉大的事,殊不知在別人看來就是個傻逼。

    那一晚,我是在椅子上睡覺的。

    因爲睡得極不舒服,早上六點多我就起來了。

    地下室裏沒辦法做飯,我出去買了些早點,回來時,齊元飛已經醒了。

    他顯然是剛醒,睜着惺忪的睡眼環顧四周,還不知道這是哪。

    直到我把一條熱毛巾遞給他,“擦擦臉吧,這樣就清醒多了。”

    他纔像是想起什麼,一下子從牀上跳下來,“李輕輕,我這是”

    “你在我家,昨天喝醉酒,我也不知道你家在哪,就委屈你在我這睡一晚上。”

    “那你呢,你睡在哪”

    順着我的目光,他看到了那個簡陋的小椅子,頓時臉上充滿愧疚。

    “對不住啊,我昨晚上情緒不太好”

    “沒事,我買了點早飯,你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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