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溯嶼蹲下來,這些字畫筆觸都很有講究,力道控制得也相當精確,不輕不重,在配色也看得出是花了不少心思的。
花溯嶼指着其一把扇子說:“這個多少錢?”
那蓬頭垢面的人連頭都沒有擡,直接指了指旁邊的木板子,表示這裏所有東西都是三兩銀子一件。
花溯嶼說:“黛青加鵝黃,看着是兩種完全不能相融的顏色,但是在你這裏,卻看不出任何突兀的地方,淺厚交疊,明明只有兩種顏色,卻愣是在這裏出現了第三種,第四種。”
花溯嶼自顧自地說着,芷白聽不懂,歪着腦袋靜靜的看着她,聽她說。
那蓬頭垢面的人動作一僵,許久才緩緩擡起頭來,出現的,的一張縱橫了淚水的臉,嘴脣已經乾涸地開裂了,從這嘴脣發出來的沙啞的聲音:
“你……”
那個眼神,好像是尋找了一個季度巢窩的燕子終於找到了一個完美的棲息地,那一瞬間眼睛裏發出來的光一般。
花溯嶼也不知道是發了什麼善心,又或許是憐憫這樣的才,她從旁邊鋪子裏買了些包子順便要了些水,還給了他一錠銀子,說:
“這是你的才華爲你取得的。”
等那蓬頭垢面的人回過神來的時候,花溯嶼和芷白已經走遠了,他看着手裏的包子和水,甚至還有些隱隱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覺得漂亮的人肯定不止他們兩人,只是在清月州以前那種狀況下,人們連溫飽都解決不了,又怎會拿出三兩銀子去買一副根本不知道其價值與否的畫作呢?更何況普通老百姓根本拿不出那三兩銀子。
花溯嶼:“嗯。”
芷白究竟還是小孩子心性,不出幾秒鐘,又盯了不遠處的冰糖葫蘆。
見芷白期待的表情,花溯嶼無奈地搖了搖頭,走過去付了錢,芷白便高高興興地喫起了糖葫蘆來。
“將軍,你也喫一個。”
芷白剛把糖葫蘆外面那層薄膜撕開,將糖葫蘆遞給了花溯嶼,笑得一臉燦爛。
花溯嶼不太喜歡喫這種甜齁了的東西,便說:
“芷白自己喫好。”
可芷白哪裏肯,直接想要將糖葫蘆塞到花溯嶼嘴裏頭,花溯嶼本能地用手去擋。
可這一副場面,卻被暗處裏的女子看了個清清楚楚,如果花溯嶼這時能回過頭,定然可以看見這張熟悉的面容,以及熟悉的,憎恨的表情。
秦詩蓉。
她的雙拳緊緊地握着,好像不這麼做,她的心智會不受控制,然後直接衝去和花溯嶼對打了。
“蓉兒怎麼了?”
直到後面一個男人叫她,她才醒過神,剛纔那副憎恨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可人起來,換臉速度堪稱一絕。
/48/4ml